老杜来成都打工快十年了。
十年来，老杜凭着一手安装窗户的技能，不仅养活了一家三口，还存下二十万存款。
如今老杜安装铝合金门窗的技能加倍娴熟，为了挣更多钱，随着劳务公司专门安装铝合金窗。老杜凭着能从村落里拉出来几个“老伙子”随着他一起干，也升级成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包工头。
老杜从不承认自己是包工头，认为自己正规称呼是班组长。老杜还是很贪心，别的班组长都是从劳务公司分包到单项工程后看着工人去做。他拿到工程后，坚持自己也做活。实在，老杜无非是既想要挣到工程分包的利润，又想挣到自己那份工钱。
当然，五十多岁了还这样冒死干，并不是由于老杜干劲有多高，只有他老婆才知道老杜的压力有多大。
老杜的家在川南县城下面的一个镇上。老杜一贯的梦想便是儿子在县城成家立业，自己挣够了钱回小镇上的老家养老。当然，老杜跟劳务公司那个带着金链子的赵老板打仗多了，也学了不少博识的东西。比如对自己那点梦想，老杜从来不以为是梦想，而是格局。老杜常常教诲自己的儿子，格局打开了，空想就能实现了。
老杜的儿子“杜大娃”在老家县城的美容美发店当发型师，谈了个女朋友，叫真真。2019年7月，两家见面谈了却婚的事。真真母亲对结婚的哀求是“杜大娃”必须买一套“幸福湾”的亲水大三房，最好是全款，如果不能全款，则每月还房贷不得超过两千。
老杜抽空回县城看了看亲家母看上的“幸福湾”小区，屋子位置不错，修在县城西面的一个河湾处。问了问房价，七千一平。老杜一算，最小户型的三房都要70多万。
“一个穷X县城，房价比成都还涨得快。”老杜一向恋乡，但这次还是表达了对自己家乡的不满。老杜算来算去，觉得自己的钱明显不足。如果按亲家母的最低哀求，每月房贷不得超过两千。他得准备40万以上的首付，自己手里的钱全刮到一起，也就20万出头，总归是不足的。
“杜大娃”更指望不上，虽然在县城的美发店混得也不错，升职的捷报频传，才几年的韶光就从“剪脑壳”的学徒工混成“美发总监”级别了，但人为收入却不见涨，也没存下几个钱来。
在老杜的认知中，总监已经是高等职位了。至少他在成都看到的总监，都像是脸上写着“高薪”两个字的。老杜一贯认为是杜大娃的老板抠。但他不知道的是，在杜大娃那家美容美发店，与他儿子一起入职的，除了他儿子才是个“总监”之外，其他同事都是“导师”了。
在对美容美发店的职位认识上，显然老杜的格局还没有打开。
老杜思前想后，以为赵老板说的“格局打开了，梦想就能实现了。”这句话须要加一个条件，那便是房价不能涨。房价这种涨法，格局炸了也没有用。
双方父母见面，敲定年底结婚，但条件是先把房买了。老杜看着儿子搂着真真那劲儿，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老杜嘴上说着让真真去好好看房，选自己喜好的户型，看好了只管给杜大娃说。但回成都时，老杜还是对儿子千叮万嘱，陪真真看房时，三室就三室，但一定要只管即便选面积小一点、总价低一点的户型。
回到成都的老杜，干活更卖力了，想着这两个月把手里的工程赶紧落成了，结算下来看还差多少钱，咬咬牙找亲戚借借，也就凑够首付了。
老杜正吊在室外打玻璃胶，杜大娃打来电话。
“老汉儿，屋子我跟真真看好了，总价72万，首付要42万，贷款20年，每个月还两千的样子。老汉儿，本日要交诚意金2万，你晓得的，我手头只得1万多，不足，你现在赶紧给我打1万过来。”杜大娃说得是遑急火燎，老杜听得是心毛火燥。
“晓得了，这哈在做活路，等会给你打。”
“老汉儿，置业经理在等我刷卡，置业经理说抢这套房的人多得很，要搞快交诚意金订下来。你现在就打哦。”
“你信他个锤子，他说有人抢屋子，实际是在抢你票子。行了，老子现在给你打，欠你个龟儿……。”老杜正准备挂断电话给杜大娃转帐，溘然脚下一滑，从四楼摔下。
“老汉儿，除了这个订金2万，首付还差40万哈，也要赶紧想得办法了哦。老汉儿，......。”摔在地上的老杜，觉得到左腿传来疼痛的同时，还能依稀听到电话里杜大娃的声音。
国产手机，音量便是大。
贰
老杜被工友送到医院了。一套急诊检讨下来，肋骨骨折、腿骨骨折，问题不大也不小。医院很快安排了手术，老杜的老婆、儿子也都在往成都赶。
手术下来，老杜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杜大娃。“老汉儿，我不晓得你在安窗子。”杜大娃一脸愧疚。“你龟儿便是个催命的。”老杜虽然有些虚弱还是忍不住骂了杜大娃。老杜的老婆一边给老杜抓紧被角，一边让老杜要少说话多安歇。
杜大娃拿起老杜的手机说：“老汉儿，我先把那一万转了哈，昨天那个发卖经理又给我说，我跟真真看好那套房，好多人抢，为了给我留那套房，发卖经理给我顶住压力的，让我本日一定要把那个订金2万转过去。”杜大娃一边说，一边打开老杜的手机银行APP操作转帐。要说，杜大娃用老杜手机转帐的操作还是闇练的，对着老杜的脸扫了扫，一通操作，“叮”的一声，杜大娃将老杜的手机放回了床边。“老汉儿，我去给那个发卖经理联系一下。”杜大娃收到老杜手机的转帐后，迫不及待的说道。
就在杜大娃在医院走廊里给房产发卖联系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主动坐到老杜床边问起老杜的情形，问得很细，很关心的样子，还时时时安慰老杜，说伤情不重，做了手术，安歇一段韶光就好了。老杜没想到，除了自己的婆娘儿子还能有人这么关心他。
就在老杜以为对方是同病房的其他病友家属时，对方取出一张名片，说自己是状师，专门做工伤侵权案件，他可以为老杜供应专业的法律做事。老杜一看名片，赢城状师事务所，陈百丰状师。觉得这状师很厉害哦，善于的业务写得密密麻麻，什么公司上市、劳动争议、婚姻继续、培植工程、条约轇轕、工伤侵权、道交事件、知识产权……。老杜心想这是碰着法律专家了。
中年男人说，你是做活时摔伤的吧。老杜说，是。中年男人说，有劳动条约吗？老杜说，彷佛有，要找找。
老杜想起当初入工地时，所有人都签了一份条约，还有一张什么“三级安全教诲卡”。中年男人一边看着老杜床头卡片上写的病症一边说，有就好办，你这个算工伤，看你这个伤情，我看能到七、八级，可以找老板赔个四十万。
老杜一听可以得到赔偿，还是这么高的赔偿金额，而且是在他最缺钱的时候得到赔偿，瞬间以为疼痛都减轻了好多。老杜讯问如何去要赔偿，中年男人说，你要先签条约委托我，我出面给你找老板谈，实在谈不好就打官司，你只需先支付我五千差旅费，然后按你拿得手的赔偿，无论多少提20%给我。
老杜一听要提20%,一计算，那便是八万啊，心里一下子不肯意了。但想到自己一听到状师费就谢绝，显得自己太没有格局。于是老杜说自己现在头晕，很困，详细是否委托状师，让他找杜大娃谈。说完老杜的闭上眼安歇。
老杜太理解自己那个爱钱如命的儿子了，想把谢绝状师的事交给杜大娃完成。
老杜老婆把中年状师带到走廊上找杜大娃。杜大娃一听统共要收八万多的状师费，果断谢绝了状师。状师说，工伤赔偿流程繁芜，赔偿项目的打算你都搞不懂，不请状师你会后悔。杜大娃大声说，我后悔个锤子，老子不懂不会百度说。中年状师歧视的甩了杜大娃一眼，到病房里给老杜老婆又塞了一张名片，转身走了。
叁
老杜出院了。
老杜出院的第一件事便是拄着拐棍到处找亲戚借钱，他得先把首付凑够了。老杜借钱时都向亲戚说，自己是工伤，能赔一大笔钱，借款担保在一年之内必还。一圈借下来，很快也借够了二十万。
老杜的第二件事便是到工地办公室找赵总结算。一是想尽快结算劳务款项，二是想问问赵总是不是能有工伤赔偿。赵总倒是利索的让财务结算了劳务款，还让老杜回家好好休养身体，最近就不要来工地干了。老杜这才知道，赵总这么快给他结算劳务用度，是往后不给他活干了。
双方说到工伤赔偿的时候，赵总明显露出不高兴。沉着脸说：“老杜，凭良心讲，这几年我待你不薄，你虽然也做工，但你自己也算一个班组长，你住院的用度都是公司垫了，你再找公司赔偿，是不是有点过分？做人啊，格局要打开。”老杜一脸陪笑道：“赵总，毕竟我们还是签了劳动条约，状师说……”“条约，扯了却婚证便是两口子说，你不晓得那个劳动条约是业主方为了搪塞检讨让我们签的说。你要找状师你去找，你要告就去告。”赵总怒气冲冲的打断了老杜的话。
老杜从工地出来，心里还在嘀咕，领了却婚证的怎么就不是两口子？哦，不找你要赔偿便是格局大，吃闷亏便是格局大。
老杜回到家，翻出状师的名片，联系了陈状师，状师让他到办公室谈。越日，老杜站在“环球中央”门口。老杜没想到，陈状师所在的律所厉害啊，居然是在成都最大的一座楼里。老杜不知道的是，这座楼可是中国最大的单体建筑，里面状师比厨师多，发卖比状师更多，总监比发卖还多。
在陈状师的办公室里，双方很快谈妥了。老杜委托陈状师代理案件，状师费按终极赔偿款提15%，差旅费也不用预支了。老杜觉得比上次的价格便宜了不少，立即答应了下来。陈状师还说，看你是个爽快人，我会用最快的速率给你把案子做完。第二天，老杜按状师的哀求，把劳动条约，微信谈天记录，转帐记录等材料交给状师，还签好了代理条约和授权委托书。
陈状师说快也真快，老杜在家休养不到一个月，陈状师说《工伤认定书》已包办下来了，下一步是鉴定工伤伤残等级和申请劳动仲裁了。又过了一个月，工伤等级鉴定下来了，七级。陈状师很高兴的关照了老杜，你这个伤残情形，属于“七上八下”的情形，但你运气还行，鉴定为七级，能多赔不少钱。陈状师还神秘的说，来日诰日我就去申请劳动仲裁，如果你想更快一点，我还有办法再快一点，可以提前几个月拿到钱，但可能须要多花费几千。老杜说，花几千就花几千，陈状师你多费心。
状师心想，你鉴定等级高了，能多得几万，怎么也得加点状师费。老杜心想，早几个月拿到赔偿款就能早几个月还了亲戚的钱，毕竟借款利息和‘人情债’算下来都不止几千块。
第二天一早，状师与老杜一起去当地劳动争议仲裁院申请仲裁。状师一起给老杜普法，说这工伤赔偿也属于劳动争议案件，法律规定须要先劳动仲裁后才能起诉到法院，但这边仲裁的案子太多，排期都要排到半年后了，而且仲裁裁决后，大部分企业都会通过中兴诉到法院的方法拖延韶光。以是我们要想办法绕开劳动仲裁，这样可以节约几大个月的韶光。老杜说，即然是法律规定的，怎么说绕开就绕得开？陈状师神秘兮兮的说，我有我的办法，本钱还是要花一些的。到时候你不要说话，随着就行，对了，记住，你现在腿还是很痛哈。老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肆
陈状师向仲裁院的备案窗口提交了《仲裁申请书》，然后见告仲裁备案窗口的事情职员，说老杜现在受伤后，黑心老板不管不问，老杜自己垫付医疗费，现在快取内固定了，都没有钱，伤口发炎了自己都没钱去医治了，只能忍着痛来维权，实在是拖不起了。希望劳动仲裁能出个不予受理。窗口事情职员看了看申请书，又看了看老杜，老杜的脸也很合营的露出了痛楚发急的表情。“陈状师，你怎么净是代理这种急哄哄的案子？”事情职员一边拿出一张打印好几段话的A4纸一边说道。
“哎，都是可怜人，我也是发善心，代理这种案子又挣不了多少钱？老师你也发发善心，帮我出一个‘过路’文书。”陈状师微笑着向事情职员说道。“嗯，理解你们维权的迫切，但现在不能随意出不予受理了，法院那边有见地呢。你把表填了，五天后来取《收件回执》。”事情职员说道。只见陈状师在一个表格上签了一个韶光，然后签了名，就算办好了。
仲裁院的事情职员看着老杜拄着拐棍走出办事大厅的身影，竟产生了些许自我冲动，觉得自己又帮了一个弱势群体尽快维权。老杜也有些冲动，这个陈状师真不骗人，说能快就能快，收点钱能办事。状师也冲动，至少刚才向仲裁院事情职员沟通时，脸上的表情能看出些冲动。
五天后，状师已经带上打印好的《民事起诉状》，去仲裁院领取了《收件回执》。老杜随着去了，也看了劳动争议仲裁院出具的《收件回执》。只见回执上写着：本委于2019年9月19日收到杜正富诉四川大诚大信劳务公司劳动争议一案，现过时未作出受理决定，当事人可就该劳动争议向公民法院提起诉讼。陈状师说，你看，我诉状都写好，现在可以直接去法院备案了。备案后，我还有节约韶光的办法，可能要花几千保全费。最快这个月就可以拿到钱。老杜一听，想想，多的都花了，不在乎这几千了。也就赞许花费状师说的这个保全费。
又等了十多天，状师关照老杜，法院组织调度，你有空也来一趟，有些事须要你当场决定。
老杜第一次到法院，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他印象中的法院，都是给人判刑的。老杜走进法庭，只见陈状师以及对方财务职员和对方状师已经在法庭里坐着。“杜正富到了嘛。”审判台上，一个手拿打算器的人问道。“到了，这位便是杜正富。”陈状师赶紧回答。
陈状师叫老杜坐在自己身边，自己从包里拿出一个打算器。对面坐着的公司财务职员也点开手机里的打算器APP。老杜一脸迷惑的问陈状师，那是法官吗？法官不是要戴假发，穿袍子吗？陈状师说，这不是开庭，这是来调度，调度不成再开庭，开庭才穿袍子。
说完，法官、陈状师以及对方财务和状师开始一起算工伤赔偿项目。老杜也搞不懂四人在算什么，只是偶尔听到法官说，歇工留薪期35652，对的嘛？……。一次性伤残补助金77246、一次性工伤医疗补助金59420、一次性伤残就业补助金154492，三个‘一次性’对的嘛？……。陈状师和对方财务也一起按着打算器，时时时小声回答一句“对的。”
“好，撤除被告公司已经垫付的医疗用度，别的赔偿工伤赔偿项目共计335810元。现在法定赔偿标准大家算好了，至于你们双方和解的金额，你们自己先谈，谈不成再来找我。”法官说完走进办公室。调度室时就老杜、陈状师与公司财务职员和公司聘请的状师。
陈状师说，反正工伤认定和工伤鉴定都做了，都走到法院这一步了，我们不可能多让了，最多在法定赔偿标准上打个九五折。
老杜一听，赔偿调度居然和菜市场买菜一样，打折？
公司的状师说，之前公司舍不得状师费。没找我们代理，没反应过来，让你们走程序搞得快。现在怕不能让你搞这么快了。公司也说了，赔偿金额超过二十五万不谈。实在要打官司，我们也逐步陪你。我本日把《统领权异议申请书》都写好带过来了。实在谈不成我本日就先向法院提统领权异议，然后统领权上诉，一审先拖到明年再说。公司状师一边说一边拿出写好的统领权异议申请书放在桌子上。
老杜一听，对方请的状师能拖到明年，那怎么给借钱的亲戚们交待啊。陈状师倒也不急，不紧不慢的说，我本日也写好了《财产保全申请书》，谈不成先把财产保全做了，你们财务也在，劳务公司的帐户，现金流还是可以的。财产保全了，我们实在也不急，官司嘛，便是要逐步打嘛。此时，公司状师与公司财务耳语了一阵。公司状师说，财产保全是你们的权利，但只打九五折，你们确实没得调度的诚意，公司给我的权限是最多赞许给八折。
陈状师笑了笑，连续说道，我们还没得诚意？你看，你们工地发生工伤，我们没有到培植部门、安监部门投诉吧。你们不缴纳社保，连建筑工地的工伤保险都不缴，我们也没投诉吧，杜正富几次要投诉你们劳务公司不落实安全规范，不缴纳工伤保险的违法行为，都是我拦着的。
公司状师说，投诉是你们的权利，你们去不去培植部门、安监部门投诉，我们……。公司财务拉了一把状师的手，打断了状师的说话，然后在状师耳边提及悄悄话。
伍
老杜看着双方你一句我一句，根本听不懂双方的话，更插不上一句话。
公司财务把老杜叫到法庭门外，开始拉着老杜的手给老杜打起感情牌，希望老杜考虑公司的难处，在赔偿金额上再让让步。老杜不知所措，但陈状师坚持最多九五折。就这样，公司那边坚持八折，老杜这边坚持九五折，双方谈来谈去，谈了近一小时。
一小时后，法官走进法庭，问了一下双方的情形。法官说，行了，不争了，公司那边的状师，去给老板打电话，就说我建议的，九折，就三十万整数的赔偿款。你们不要老想着拖韶光，你让老板考虑一下影响，一个常常要接工程的劳务公司，银行帐户有查封记录、培植部门有投诉记录、社保那边有欠缴记录，你以为对你们公司往后的发展有好处？杜正富，你这边虽然打了个九折，但确实可以早点拿到赔偿，调度嘛，以金额让步换取处理效率，你要想得通。
末了，在法官的建议下，双方以三十万赔偿达成调度协议。法官还为老杜争取到限定劳务公司的付款韶光在十五日内，也便是说，老杜在十五天之内就可以收到工伤赔偿款三十万元。
第十一天，老杜收到了劳务公司转到他银行帐户的赔偿金三十万元整，转手支付了状师费四万五，还剩二十五万五千，想着还完亲戚们的借款及利息，自己还能剩四万多养老钱，心里还是挺满意的。老杜收款后，想给赵总发个微信表示一下歉意以及感谢时，才创造他已经被赵总拉黑了。老杜被人拉黑，心里也没有以为不爽，只是以为赵总的格局，小了。
劳务公司是回不去了，受伤后也干不了高空安装玻璃的事情了。老杜回老家县城找了一个保安的事情，包吃包住一个月人为2800元。老杜答应杜大娃，每月帮他还1000块钱的房贷，剩余1800块是自己的零用钱。
老杜平时坐在保安亭里，心想自己受一次伤，就帮儿子在县城成了家，虽然自己还要帮着还贷款，但自己每月还有1800块的零费钱，等帮儿子还完贷款，自己也才70多岁，回镇子上养老，刚得当。
老杜自从当了保安，就特殊喜好刷抖音，也特殊喜好看抖音里的大师们讲，什么是格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