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木匠,不得不提他们的祖师爷鲁班。
鲁班是春秋时鲁国人,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建筑工匠和建筑家。
他不仅能建筑宫室台榭,而且在征战频繁的年代,建造云梯丶勾强等攻城拔寨的东西。
相传,他创造了机关备具的“木马车"。
他发明了曲尺丶墨斗等多种木制工具,还发明了磨子丶辗子等,他的确是少有的勤恳丶机巧的木匠,受到后代人的尊敬和推崇,称他是"机器之圣"。
几千年来,一贯被奉为木工丶石工丶泥瓦匠共同工匠行业的祖师,尊称为"鲁班爷"。
1987年,我国设立了建筑工程鲁班奖。
20O8年,中国培植工程鲁班奖(国家优质工程)正式设立,每两年评比一次。

乡贤孙赋亮丶赵可仁师长西席撰文说,我的家乡南高从明代末期到清朝中叶是忻州西北乡的富庶村落落,其阁楼亭台寺院屋舍多有可不雅观。
南高史上最早的经典建筑当数村落南百僧坡上的大名寺,后迁至六通碑附近,建成一处集文武贤人丶十八罗汉丶龙王丶药王丶戏台为一体的寺庙群落。
南高的第二大建筑群是位于古戏台一带的综合寺庙群落,第三大建筑是地处村落西的赵家圪洞西南的寺庙群落。
这三处建筑群落设计迥异,建筑华美,尤其是木工之作精细绝仑,叹为不雅观止,可惜均毁于战火,仅存有古戏台一座。
古戏台属市级文保单位,两年前接原建规制迁建于村落东南甘露寺内。
南高最值得大书特书的是赵家圪洞,被誉为忻州的乔家大院,曾经是一处北方范例的民居建筑群,高大雄伟,富丽堂皇,玲珑剔透,鬼斧神工,既有官宦大院丶富豪楼庭,又有田舍屋舍,由赵氏家族历经数十年投巨资兴建。
极盛期间是清代嘉庆年间,占地80余亩,建筑面积10800平方米,各种房屋900多间,有十七间庭院丶十九间楼院丶协政都督府丶三所珍珠倒卷帘庭院,极具不雅观赏性和研究代价。
相传,赵氏家族不惜重金,从京城丶太原府丶忻州和当地聘请能工巧匠近百名,个中木匠三四十名,打造了这处堪称三晋建筑宝贝丶北方民居经典之作。
岁月见证沧桑,瑰丽彰显辉煌。
其雕龙画栋,棂格巧设,经风沐雨,威仪八方。
嗟乎,屋有高雅,匠无俗情,今之不存,令人叹惜。

赵氏铝合金门窗_栗旭晨|致敬村落木匠 实木门

郎中要老,木匠要巧。
在南高村落瑰丽建筑的培植过程中,村落里的木匠们博采众长,匠心独运,推陈出新,功不可没。
我听父辈讲,一样平常村落里的木匠实在不须要念多少书,有多少文化,都是早早地离开学校,一是靠手艺讨生活,二是凭本事娶媳妇。
在乡下,有手艺有本事的年轻后生,媒人会踏破门坎。

"木匠的斧子瓦匠的刀,跑腿的行李大姑娘的腰”。
对此,深以为然。
我们那里都叫木匠,也有叫木工的,以木头为材料,伸展绳墨,用笔划线,后拿推刨刨平,制成各种各样的家具和工艺品。
小时候叫生产队,有大小队之分,木匠不能自己出外寻营生,要听生产队队长的安排,他们的事情便是知足生产队农事的须要,比如制作农具并进行修理掩护。
在影象中,俺们老八队卢家巷里的老木匠有卢双根和梁俏喜,说是木匠,一年四季,他们下地干活的韶光更长。
缘故原由是,生产队的木匠营生多不到哪儿去。
老木匠一样平常大都会把手艺传给子弟儿孙,卢双根就把手艺传给了儿子卢书田丶卢贵田,而梁俏喜的三个儿子都没有学木匠,三福贤吹了鼓手,后又开了炭市。
彦怀老姨夫是个泥瓦匠,他的四儿干了和他一样的行当,但三儿却学了木匠。

"木匠好不好,全凭看卯窍。
木匠不用学,榫头拷准足”。
木匠营生相对农活来说要轻松一些,但木匠一辈子都弯着腰在瞄丶锯丶刨丶凿,很多人到老年的时候,都会弯腰驼背。
木匠真正大显技艺的时候是分田到户后,政策放开了,有的人家盖房上梁要请,割门窗要请,娶媳妇打家具要请,还有割桌子凳子的也要请,木匠们很吃喷鼻香,耳朵上别着纸烟,嘴里哼着小调,喝着茶水,雇主中午还要管待一顿,有酒有肉,风光的很。
他们竭一人聪慧,打造佳构,用一腔热血,追求卓越,以技艺为骨,匠心为魂,本色不改,一以贯之,自然有活干,有饭吃,有人敬。
老木匠老了,中青年木匠会顶上来,书田叔丶存新叔丶三娃叔丶二万哥等脱颖而出,手艺参差不齐。
他们手中的工具除了斧子丶锯子丶锉丶推刨丶直角铁尺丶凿子丶清糟刨丶墨斗,还有工具箱丶挎包。
后来有了电锯,省苦省力,但用电作业也有危险,书田叔便是一欠妥心把手指头给锯了一截,让人后怕不已。

在乡下有个风尚,便是到了闰月年这年,有孝心的儿女们都要给健在的年长的父母亲打制寿材。
数年前的一个闰月年,我们家由大哥倡议并操持,雇请村落西头的木匠补和叔和他的徒弟来老院割寿材。
大哥把早已买好的上等的柏木板子取出来,在院子里放了几条长板凳,一个小桌子上放了茶水丶烟和瓜子。
记得彷佛是初六吧,反正日子挺吉祥的,正式开做。
我创造补和叔虽不善言谈,但他很爱这个职业,技艺轶群,追求品质,精益求精,不仅对雇主卖力,而且也对自己卖力。
到第四天头上,两副寿材已做好,做工相称讲求,我父母亲非常满意。
去年八月,老父亲去世后,先用了第一副。
出引时,我猛地想起了当年制做寿材的木匠补和叔来,他已经失落踪了好几年了。
迈入老年门坎的补和叔患了老年痴呆症,失落忆了,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在大城市居住的女儿极尽孝道,把他接过去享几天清福。
谁知,有一天,他独自上大街溜达,就再也没有回来。
迷了路,出了车祸,掉入陷阱,被人陷害,不得而知。
好几年过去了,家人一贯四处探求,却没有打探到他的半点。
我希望他活着,希望有一天,能从某座敬老院丶某个好心人家里丶某张报纸上丶某家电视台,听到或看到他还活着的好。

再后来,有了木器厂和家具厂,有了家具卖场,老木匠墨守成规,年轻木匠却敢想敢干,迎合潮流,自然广受欢迎。
我记得我在城里上班后,周末到我二舅当布告的忻州木器厂去玩,偌大的车间里,生产线上一片繁忙,工人们只是做些赞助或合成营生,做好的家具摆放整洁,静待买主,和电视上广告宣扬卖的千篇一律。
即便如此,但由于生产工艺掉队,管理脱节,市场疲软,发卖不畅,厂子末了还是倒闭了,苦了一批下岗职工。

有个怪征象,村落里小伙子娶媳妇打家具,有不少人请的是外村落木匠,多少有点沾亲带故的,缘故原由之一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而且好丁宁,万一有了抵牾,便于处理。
在这一点上,村落里的木匠是相称排外的,由于外村落木匠抢了他们的买卖和饭碗。
那时候,家家种地,木匠扎在地里,锄头越来越亮,而斧头则生了锈。
木匠军队开始萎缩,丢了阵地,由于人们都进城或在网上买锃光瓦亮的当代家具了。
再加之现在即便是屯子盖房,都是钢筋水泥,铝合金塑钢断桥大玻璃,基本上不该用什么木料,木匠的活儿险些趋于零。
以是说,这个天下上从来没有稳定的行业,同样也没有稳定的事情。
真正的稳定,是让自己在任何环境下,都有稳定的生存发展能力。

前些年,成亮子一家子从山上搬来安家落户,其二弟不做家具,专做棺材,买卖做的不错,从他大门口途经,常能听到电锯声和敲击声。
木匠怕摸,瓦匠怕看。
他从木料材质丶厚度丶尺寸丶宽窄丶划线丶卵榫丶组合等各个环节存心用力,绝不偷工减料,因此上门定做和购买的特殊多。
从他身上,可以看出,木匠是一种职业,也是一种态度,更是一种精神。
提及来,一个人生平只有长眠于棺材里,才是最安稳的住处。
在我看来,这个二成亮至少是个积德积善之人。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街上的小娃娃和青年人见到他,以为很惶恐很别扭,但老年人见到他,感到很随和很亲切。
这是为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意讲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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