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雷彻（原网易编辑）
走过那么多城市，没有一个能像柏林。这座城市始建于12世纪，论古老远比不上西安，罗马，开罗或者北京这些古城悠久，但历史的印记在这里显得得更深刻。上一个世纪那动荡不安的天下史，从两次天下大战，到冷战的结束，多少撼动天下的大事，总能在这里的某一个街角找到旧影。这个地方间隔我们的生活万里之遥，但这里的故事却很大程度塑造了我们当代的天下。
不妨从米特区北部那些优雅的庭院逛起，最出名的便是罗森塔尔大街上的哈克庭院，由8座互通的庭院组成，占地约9200平方米，是德国最大的院落群建筑。当年这里是犹太人聚居区，搜集了各色商铺，繁华之极，如今庭院依旧，只是墙壁上多了不少二战留下的弹痕。犹太人又去了何处？在哈克庭院里可以仰望犹太教堂那高高的圆顶，金碧辉煌。但二战修复起来的，却只有这一个圆顶了。阁下的新犹太教堂门前戒备森严，拉着鉴戒线，乃至还有一个警察岗亭。比较起来各种政府部门便是放松得很了。
1933年的国会纵火案，让希特勒的纳粹党取得了政权。不过把国会大厦留到末了吧，让我们找找当年其余一场大火的灰烬，那便是从国会大厦向东，走上菩提树下大街不远处的倍倍尔广场。1933年5月10日，在戈培尔的策动下，纳税的学联，党卫军和希特勒青年团等组织在这里烧掉了2000多本书，包括托马斯曼，雷马克，海涅和马克思等人的著作。电影《印地安纳琼斯与圣杯》中的一幕场景重现了当年狂热的场景。不过如今只是个游客浩瀚的沉着小广场，在广场中央透过一块玻璃可以看到能容纳两千多本书的空书架，阁下还铭刻着一句话：\"大众Das war ein Vorspiel nur, dort wo man Bücher verbrennt, verbrennt man am Ende auch Menschen. Heinrich Heine 1820\"大众 （“这只是一场序幕，烧书的地方，末了也将烧人。 海涅 1820 ”）。 80多年后的阳光下，忙着拍照的游人，有多人能感到这句胆怯预言里的丝丝冷意呢？
柏林的大街有如光阴隧道。从倍倍儿广场沿着菩提树下大街连续向东便是博物馆岛，在那里可以重温普鲁士帝国的光荣。调头再折向南，就可以走到查理检讨站。在繁华的弗里德里克大街上，一座小小的军事检讨站便立在街心，两个扛着枪的美国大兵守在那里，美国星条旗高高飘扬，后面是麦当劳巨大的牌号。这景象给人的第一个觉得便是时空错位，但实际上，这可能是柏林间隔现在最近的历史遗迹了。1989年前的30多年间，各色外交职员等便是通过这里通过柏林墙，从美国盘踞区进入东柏林的。转角处还有一小块柏林墙的遗址，游客想拍照须要排队。这里长年有柏林墙历史的展出，要收票。不过室外有一处牌匾，长长的，上面印着历年来试图翻越柏林墙的去世难者姓名与生卒日，有几百人，末了一名去世于1989年3月8日。柏林墙在那一年的12月倒下。末了一栏的8人是镇守柏林墙的士兵。终极，他们与去世难者，作为一段历史的共同受害者，和平地共处于同一个纪念碑上。
从这里折向西行，你会走过一个斯塔西博物馆，这里见告你，在号称墙壁都有耳朵的东柏林，每个人的秘密档案是如何被搜集和汇总的。斯塔西是东德著名的特务机构，以监视自己的公民著称。两德统一时，斯塔西想烧掉过些秘密档案，被途经的市民创造并阻挡，从此这十几吨档案得以向后人讲述一个警察国家的胆怯之处。不过说到警察国家，你还得连续向东，不才一个路口，你会看到一片巨大的废墟，像是柏林这座俏丽城市的一个难以愈合的伤口。这是盖世太堡和党卫军司令部旧址。在导游舆图上这里的名字叫“胆怯之地”。
向东一贯走到波茨坦广场再折向北方。间隔那些后当代的高楼大厦不远处，有一个沉着的居民小区，前面是个小小的停车场。这里没有纪念碑，不过仍有不少好奇的游客在这里徘徊。1945年，希特勒便是在这里和爱娃自焚。除了一个大略的告示牌，在这里找不到什么遗迹可供凭吊那个恶魔。但从这里往西北几百米处，却有一片面积巨大的纪念地，记录着他的恶行，纪念他对犹太人大屠杀的受难者。纪念地正对着蒂尔加腾公园，路对面便是郁郁葱葱的森林，而路这面却是大片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水泥石块，见告你那些去世亡的冰冷与绝望。
连续向北，经由布莱登堡门，这座幽美的建筑在冷战期间曾经被铁丝网环抱，而1989年两德公民正是在这里庆祝柏林墙的倒塌。末了是我们的终点：国会大厦。那张苏联红旗插上国会大厦的图片，作为标志着二战结束的影像，存储于无数人的大脑中。1933年的国会纵火案让纳粹上台，而二战又在此结束，历史彷佛画了个完美的圆圈。二战后这座饱经炮火的建筑遭到废弃，直到两德统一，这里重新成为德国的政治中央。不同之处是，重修这座建筑时，在屋顶加上了一个玻璃的穹顶。当年争议很大，被认为在这样一个古老典雅的建筑上加入如此当代的设计会不伦不类。不过当你真正走进这个仿佛外星建筑的穹顶，环视全体城市时，你会以为所有那些年代，那些风格，所有历史，那些悲剧，那些胆怯，和光明的现在与未来领悟在一起，相当地合谐。这便是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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