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张山坐在门前晒太阳,黑狗彪彪卧在他脚边打盹。村落外忽然传来轮车轱辘声,张山抬眼一看,只见村落长贾亭正骑着毛驴回村落,还跟在后面一个年轻女子。
“张兄弟,你且看这是什么人?”贾村落长喊道。那女子上前作揖:“不才秦小莲,原是京城人家,不幸遭遇匪贼,整家惨遭杀害。身无长物,流落至此。还望张老哥收留,小莲必当尽心侍奉。”
张山听她这般可怜,当下便应允收留她做义女。黑狗彪彪却呲牙低吼,显是极不欢迎她。张山连声道:“彪彪,人家这般可怜,我们怎好赶人家?”黑狗这才不吭声,但双眼仍紧盯着秦小莲。
秦小莲入住张家后,张山见她沉稳能干,便将家中杂事都交予她操办。秦小莲起初端茶倒水,后来逐渐包办了煮饭、洗衣、养鸡等家务活。张山可以逐日只管歇着,倒也清闲。
这日,张山于门前晒太阳,只见秦小莲提着菜篮从山上走下,神采有些慌张。张山问她:“小莲,你这去了哪?”她唇边咬着只野兔,支吾道:“回......回老哥,刚在山上采些野菜,途中捉到这野兔,想着增长菜肴。”张山点头道:“苦了小莲,快拿去烧了吃!”
黑狗彪彪这时忽然跳起,朝秦小莲大声狂吠。秦小莲神色微变,忙闪身进了厨房。
转眼一月有余,秦小莲已是张家中不可或缺的一员。她逐日煮饭做菜,将家中收拾得井井有条。只是她好大的胃口,常常要多吃一碗饭。张山不在意,反而光彩她爱吃。
这天黑夜,张山睡到半夜口渴起身,欲往厨房挑水喝时,竟见秦小莲蹲在角落,手持两只老鼠大嚼特嚼,正是品尝美食的架势。张山吃了一惊,想起她先条件着野兔的环境,不禁背后发凉。
张山决意向贾村落长禀告此事。然而越日清晨,贾村落长却抱头跑来,哭诉他唯一的儿子小龙进山后失落踪。众人闻讯赶往山中搜索,终于在一处潭边创造小龙的尸身,已被野兽咬得面孔全非。
村落民们害怕起来,便组织群众进山捕猎,长达十多日仍一无所获。这期间秦小莲日日抹泪哭哭啼啼,十分伤心。众人为她打抱不平,愈发同情。
这天夜里,张山刚想歇息,忽听屋内传来阵阵哭声。他起身欲去查看,只见黑狗彪彪溘然咬断铁链,猛扑上来去世去世拽住他裤腿,口中吐出人言道:“主人莫进,你义女不是人!”
张山被彪彪拉到自己房中,只见黑狗已能说话,十分惊异。黑狗缓缓讲起自己的出生:
“不才本是山神的灵犬,后因触犯山规,被主人驱逐。无家可归的我流落至村落中,幸得主人你收留,才有了今日。因修炼之力,我开窍会说人语,而你义女实为千年妖狐,已害了村落长小龙,你我务必戒备!”
张山听后大惊,随问妖狐的症结。黑狗道:“此怪最怕鲤鱼精,你我可串几尾活鲤鱼,硬往她屋内一塞,必可化解!”二人商定后,张山即往山塘钓了十余尾活蹦乱跳的鲤鱼,硬往妖狐房中塞去。
鲤鱼刚一入屋,只听秦小莲房内传来一声凄厉惨嚎,继而“轰”地一下彷佛全体屋顶都掀翻了。张山心中一凛,伸手抄起门边的柴刀就冲了进去。
只见屋内乱七八糟的,而秦小莲原来躺的床铺上,此时却蹲踞着一只体型巨大的红狐,正是妖狐现真身!那妖狐披头散发,眼睛通红,正瞪视着张山,口中发出“呜呜”低吼。身旁十余条鲤鱼已被它咬得破褴褛烂。
张山大骇,正待退避,只见黑狗彪彪忽地撞开门扑入。它对着妖狐便是一口,正咬在妖狐颈动脉上!妖狐疼痛大叫,尾巴乱甩,去世去世缠住黑狗猛抖。两只猛兽在屋内扭打成一团,咬、抓、撕、打,狂暴非常。
妖狐虽强暴,但被鲤鱼压制住大半实力,加之跟黑狗灵犬战斗,已是渐落下风。
张山见状大喝一声,手起刀落便向妖狐猛砍!这一下砍在妖狐后腿上,妖狐仰天长啸,扭头就咬向张山症结。张山匆忙往旁一滚,妖狐只来得及在他胳膊上咬出一个血洞。
两人再战一回合,妖狐已气喘如牛。这时,它猛然抖擞开黑狗彪彪,从窗户猛冲而出,径直向村落外山林处兔脱。
黑狗踉踉跄跄爬起,顾不得脖子和腿上的伤,年夜声对张山吼道:“还烦懑追,它逃进深山我们就追不着了!”张山随手扯过门边缚着柴草的粗麻绳,牵起黑狗彪彪就向妖狐追去。
林中泥土湿软,张山和黑狗很快便追丢了妖狐的踪迹。两人在树丛中摸索探求,却是一无所获。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村落民们的喊声,原来大家听到动静,拿着刀枪棍棒组织起来一同追杀妖兽。
张山听声辨位,大声高呼回应。很快,村落民们便赶到他跟前。看到奄奄一息的张山和黑狗,都无不倒抽一口凉气。张山简单解释妖怪兔脱方向后,众人再度分头缉捕。
这时夜色已深,林中更加阴郁森森。谁也不知道妖狐会从哪里猛然袭来。村落民们举着火把,当心围不雅观,恐怕有人单独行动遭害。
“它就在那里!”黑狗彪彪忽然一声大吼,所有人都是一惊。只见它盯着前方树丛中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哒哒直抖。
妖狐这时已无路可逃。它被村落民团团围住,已无力再战。但它仍旧凶神恶煞,暴露出锋利的指甲,狰狞的虎牙,口沫横飞,眼神扫视着这些人类。
“还烦懑跪下求饶!今晚我便要以你们的血肉为筵席!”
妖狐仰天长啸,声音尖锐刺耳。村落民们面面相觑,都被它的气势压制住了。
这时张山挣扎着站起,左臂血流如注。他咬牙切齿,一步步走上前,手起刀落,直取妖狐咽喉!妖狐急忙侧身一避,张山这一刀便落空,人却因用力过猛重重跌倒在地。
“哈哈哈哈......”妖狐得意大笑,游刃有余般靠近张山,口中喷出的热气已打在他的脸上。此时,村落民们均是心惊胆颤,谁也不敢胆大妄为。张山知道一去世在所难逃。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忽然闪过,直扑向妖狐背后!
黑影扑向妖狐背后,正是黑狗彪彪。它去世去世扳住妖狐的狐狸耳朵不放,前爪还在妖狐眼睛附近乱抓。妖狐疼痛难忍,连连甩头想摆脱它。
这一扭头的空隙,张山抓紧机会一个滚翻爬起,抄起地上的柴刀再次向妖狐猛扎过去!
“呜——”妖狐腹部中刀,痛得弓起了身子。它一爪子就将彪彪击飞出去撞在阁下的树上。随后它咬牙一探,弹跳着想直接兔脱。
“它要跑了!”村落民们大惊失落色,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立时举起木棍向妖狐打去。有人的木棍打中了妖狐的头颅;有人打中了它受伤的腹部。妖狐惨嚎一声,摇扭捏晃再次站住了步子。
张山趁机命令道:“它已奄奄一息,我们围上,一次过取它狐命!”说罢手起刀落,直取妖狐的脖颈。别的村落民亦举起手中的武器,向妖狐狂暴围攻!
这一下子,妖狐已无路可走,去世在所难逃。
众人手起刀落,绝不留情地攻向四面受敌的妖狐。这一轮攻势,妖狐抵挡不住,七穴喷血,受伤綦重。它猖獗嚎叫,却连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张山手起刀落,眼看就要斩于妖狐的脖颈。妖狐仰天长啸,似在绝望中放声大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红光忽然从半空中降下一人。来人身着红衣,双目如电,正是山神的青鸟使!
“速速住手!这妖狐乃是我山神派来搜捕的妖怪,不可擅自处置。”
众人吃了一惊,都站住不动了。来人上前查看妖狐伤势,叹道:“恼灵恼灵,你修炼有成,却不思进取,反而害人性命,实在可恨。今日我奉山神之命,将你带回山中受审,看还有没有资格重新来过。”
红衣人将妖狐捆绑后,扛在肩头,对张山等人郑重抱拳:“多谢诸位协力擒拿妖兽,救了山下百姓。如果无别事,属下这就带她归山受罚。”
张山连忙还礼:“原来是神使大人。我等视为山神恩典,也算为那失落去性命的可怜人报仇,实在感激不尽。”
红衣神使颔首,转身就化作一团红雾,直冲云霄不见。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张山等人将此事禀告贾村落长。村落长听后大喜,当即击鼓发布妖狐除害的喜讯。第二日,村落民自发前来张山家,要为他和黑狗彪彪洗尘。
张山借着酒力,讲述了这次扳倒妖狐的全过程。众人无不感慨,若不是黑狗彪彪智勇双全,张山又果断勇猛,只怕全体村落庄已遭妖祸。于是都来向黑狗彪彪叩头谢恩,称它是平妖大英雄。
从此张山和黑狗彪彪的业绩广为传颂,村落民们更加敬仰他们。每逢节日,贾村落长也必定亲自送去礼物以表感激之情。山村落人丁茂盛,和乐融融,从没遇见什么妖妖怪魅。
光阴荏苒,转眼又过了十年。村落庄里险些大家都认得张老汉和他的黑狗彪彪。常有小孩子来找黑狗彪彪玩耍,喂它吃东西。黑狗也不再防备村落民,成了孩子们的好朋友。
张山偶尔也会拿出猎弓箭,和黑狗彪彪进山寻些野味。他垂老了,走不动多远路。到了晚年,最喜好坐在门前和黑狗彪彪说话。
“彪彪,咱们也算命不错。要不是你,我早被那妖狐拆吃入腹了......”黑狗轻轻摇尾巴,表示自己也这么想。
这一人一狗,度过了诗意栖迟的晚年生活。村落里的老少,至今还在传颂他们大胆除妖的故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