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城门洞,触摸凹进墙壁的杠眼,仰望木梁上的轴眼,俯看光滑的石板路,我仿佛看到了悠然缓行的车马,蜂拥而来的人群,垂垂开启的安乐古城门。
明义州卫安乐门坐落于今辽宁省义县(古代曾称宜州、义州等)古城内,同义州古城一样历史悠久。1931年版《义县志》中卷·建置志·弁言:“客有问于余者曰,义县城池其建筑顾何自防哉。有谓,义于汉附入无虑,无虑城池其义城池乎……义故县地也。城必有池,池以卫城。论地则属无虑,城池则属燕郡。”义州古城在历史上曾长期处于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央。明代初年,废州置卫。永乐八年(公元1410年),广宁后屯卫迁徙于义州城,义州改为义州卫,属辽东都指挥使司。义州卫成为民族迁徙、经贸往来的主要纽带,边陲防御的主要阵地。
义州古城濒临大凌河(亦称灵河、白浪河、渝水河)。为免遭水患,保护城邑安全,辽、金、元等各朝代都对旧城加以修葺,并在大凌河岸“罗石为堤”。明代《全辽志》记载,明洪武二十二年(公元1389年),义州卫城由指挥使何浩在辽、金、元等历代旧城邑的根本上修建土城。明宣德年间(公元1426年),都指挥使“楚勇甃砖”,义州古城墙由此变成砖石构造。“城周围九里十步,高三丈。”规模初具。又培植“城门四。东曰熙春,南曰永清,西曰庆丰,北曰安乐。”距今已近600年历史。
明义州卫安乐门(亦称:安远门),为大小双券式构造,门洞内顶呈拱形。南门洞口高6.2米,宽4.9米。北门洞口高4.15米,宽4.3米。城台长28米,宽19米,高9米。安乐门墙体利用每块长48厘米,宽24厘米,厚12厘米的标准黛青色墙砖、糯米汤白灰胶结材料砌筑,青砖,白缝,外不雅观极为素雅,墙体十分稳固。安乐门外东侧筑有月城(亦称:瓮城),设双层护铁城门。正德年间(公元1506-1521年)参将胡忠在西侧城墙内开凿修建了“自门西墙至角门槛,长六十六尺有奇,宽五尺七寸”的马道。城门之上建有两层重楼。楼顶为灰筒瓦,绿箭边。楼脊为绿琉璃、兽首装饰。重楼的修建,使安乐门显得更加高大雄伟,气势恢宏。厚重端庄,清幽古朴。
安乐门同其他三座城门一样,培植门堆子一座。“其房皆前出市房一头,以便眺望。并设有扎枪、抓钩等,防有不料。”门堆子内配备的职员,早起要打开城门洞内包着铁皮、钉满铜钉、高大厚实的城门,夜晚要将一根粗大的顶门杠插入东西两面墙壁上的杠眼里,将两扇城门牢牢关闭。
安乐门的修建增强了义州卫城邑的防御能力。义州城突出的计策位置,成为历朝敌方觊觎的目标。外敌袭扰,战事不断。据《明史传·第一百二十六·李成梁》记载:“八年庚辰秋,土蛮数犯侵边,不得志,忿甚益微。诸部兵分犯宜州及锦右屯大凌河,以城堡坚不可克,而李成梁及蓟镇兵亦集,乃引去。”安乐门在强化了对外防御浸染的同时,也为内部安全戒备供应了条件。凡是欲从城外进入安乐门的车马行人,必须先在城门东侧月城门口接管守门职员的盘查,核实身份,翻查物资,经确认可靠后方准进入安乐门,进入义州卫城。
安乐门的修建具有城市通衢功能,方便了域内外职员往来。安乐门外,从大凌河北岸赶来的人们走下木船,走出古渡口。挑挑的,赶驴的,推车的,背包的,扛袋的,抱小孩的,相继而来的进入安乐门。离开城内,走出安乐门的人们纷纭登上木船,摆渡大凌河,驶向北岸。清朝,高丽使者柳得泰途经义州,站在大凌河边,透过安乐门洞,他看到“大凌河南岸,山水明秀”,盛赞义州:“城中列肆又极繁华,塞外雄府也。”他欣然提笔,写下了一首《义州》诗:“大凌河外涨车尘,秋柳萧萧愁杀人。韩使何曾来过此,满城争春看折巾。”
安乐门的修建激活了通商,繁华了市场。据传说,明朝时,安乐门外曾经有一条长约300-400米的街道,直通“凌水古渡”口。市情上有五花八门的店铺、摊床和饭铺,还有一个“门家店”,因做摆渡买卖而出名。许多皮货商也聚拢于此,手持肩披,车摆架搭,向人们展示自家上好的皮货以及生、熟、粗、细各种皮草。袖筒里,两只手“袖吞金”讨价还价。街面上,各种“透亮”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熙熙攘攘的人群,热热闹闹的市场,让安乐门周边充满了温馨、祥和、热闹的气氛。
安乐门修建往后,从这里走出了无数位义州名人。个中代表性人物有大明乡贤、全国有名的墨客贺钦;权倾一方、清代四大翰林之一的李贺年;新中国前铁道部长、功绩卓著的将军郭维城;著名作家、中国当代文学史上东北作家群领军人物萧军;集篆刻、古笔墨、书法、古玺印等头衔于一身的当代大家康殷师长西席……
安乐门处于大凌河南岸,受到大凌河水侵袭的威胁。数百年来,它曾经与高大的古城墙、紧密的月城小城堡一道抵御了大水的入侵,尽职尽责地守护着义州城,保护着城内百姓们的安居乐业,从明朝一贯到本日。
光阴荏苒,岁月匆匆。义州城的“永清门”在隆隆的炮声中坍塌、消逝,“熙春门”“庆丰门”连同那几道曾经雄伟高大、蔚为壮不雅观的古城墙一起遭到人为的毁坏,早已消逝殆尽。只有这座满目疮痍的安乐门,在饱经沧桑中倔强地特立着。
为了抢救保护好安乐门这座历史遗迹,2014年,义县公民政府投资600余万元,对安乐门进行了大规模的修缮。在此期间,笔者曾无数次走进修缮现场,与施工职员进行互换,并在现场拍摄了安乐门修缮前残破的外面、破土后袒露的月城(瓮城)根本、构造、基石等照片。
2015年10月,明义州卫安乐门的修缮、加固、复原工程全面完成。安乐门主体在“修旧如旧”的原则下,得到了有效的加固和复原,城门东西两侧各复修了一段城墙墙体,原城门西侧的城墙内马道也全面复原。城门上新复建了一座两层双檐阁楼。
经由修缮的明义州卫安乐门与复建的两层阁楼十全十美,巍峨壮不雅观,凸显出古城风貌特色和历史文化代价。从安乐门西侧角门进入,沿城墙内侧马道拾级而上,信步登上高耸的安乐门。容身北望,悠悠大凌河,横贯东西,奔流远去。“凌水古渡”“民俗街”及“大凌河国家湿地公园”的旖旎风光,尽收眼底。转身移步,来到两层阁楼前。放眼古城区,高楼林立,鳞次栉比。宽阔的柏油路上,车流不息,人头攒动……
雄俊、厚重的明义州卫安乐门洞开,以崭新的边幅,无穷的魅力,亲切恭迎海内外高朋的到来,一睹其超凡的光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