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滩是个富有诗意的名字,用“飞雁滩”为一个油田命名,在中国石油工业发展史上实属罕见,胜利人的文化、肚量胸襟和浪漫由此可见一斑。

而飞雁滩之名的由来,却另有一番经历。
飞雁滩的浪漫,则更让人动容。

雁滩做铝合金门窗_浪漫的飞雁滩 推拉门

1989年1月20日,埕116井得到68.5吨高产工业油流,标志着飞雁滩油田的创造。

飞雁滩油田东临老河口油田,西靠埕子口突出,南为埕东油田,位于埕东突出与埕北凹陷间的埕北斜坡带,馆陶组上段是飞雁滩油田的主力含油层系,油层相对集中。

从地质布局上看,初期的古河道交叉重叠,颇像大雁展翅。
地上则有大雁容身,或起或落。
见此情景,河口采油厂总地质师张忠信非常高兴。
对河口采油厂的地质情形早已烂熟于心,能找到飞雁滩这个小而肥的油田实属不易。
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河口人的福泽。

张忠信总地质师认为,该当给它起个好听的名字,思来想去,感到叫落雁滩比较得当。
一是地上地下都有雁的影踪可寻,此乃天意;二是该油田地处滩海,地理位置比较分外;三是希望它常驻河口,为河口采油厂带来更多新创造……

当时,分管胜利油田地质勘探事情的刘兴材副局长,听说河口采油厂勘探有了新创造,心里自然高兴,立即亲临现场,实地稽核并听取申报请示。

那天景象晴好,远处有大雁溜达,头顶雁鸣声声,雁阵飞过。
这位毕业于高档学府的高材生,不仅是胜利油田地质勘探的大咖,也是全国著名的地质专家。
1985年,以刘兴材为首的胜利油田专家团队研究完成的《渤海湾盆地复式油气聚拢(区)带勘探理论与实践——以济阳坳陷繁芜断块油田的勘探开拓为例》,获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

刘兴材不仅专业技能厉害,而且文学功底也十分了得。
此时此刻,他猛然想起龚自珍《点绛唇》中的几句词“目送飞鸿,影入长天灭。
关山绝,乱云千叠,江北江南雪。
”一阵豁达的笑声过后,以商量的语气说:老张,你这个想法很好,名字也取得不错。
我想给你改一个字,叫飞雁滩。
雁总是要飞的嘛,只有飞起来才有气势。
你意下如何?张忠信老总连声说好。

从此,飞雁滩声名鹊起,不胫而走。

飞雁滩天高海阔,鸥鹤翩翩,雁去雁回,颇有诗情画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落霞与孤鹜齐飞 ,秋水共长天一色”“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千古绝唱。

飞雁滩月明星稀,蓝天如洗,海天一色。
有人曾夸年夜地说:飞雁滩的玉轮,亮得能看清嫦娥的眉毛,玉兔的髯毛……

到了秋日,飞雁滩的黄须菜就开始红了,一片片的黄须菜就像海滩上的红地毯,红的刺目耀眼,艳若云霞。
即便如此,也很难把飞燕滩和浪漫联系起来,乃至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乃至可以说飞雁滩谢绝浪漫。

从地理位置上看,飞雁滩地处渤海湾畔,紧邻黄河入海口,一天两小潮,一月两大潮,潮来是海,潮退是滩,是我国第一个洞开式开拓的滩海油田。

一年两场风,从春刮到夏,从秋刮到冬,而且有时非常吓人。
能把房顶上的瓦刮飞,把列车房掀翻,把树刮断,把人刮的站不稳、走不动,这种征象在飞雁滩非常常见。

风沙非常大,晚上睡觉要蒙头,清晨起来一掀被子便是一层沙子。
晚上睡觉必须蒙头。
否则,鼻子里嘴里耳朵里都能钻进沙子去。

喝的水要从几十公里外拉来,放进用铁板焊的蓄池塘里存着。
铁板上长着厚厚的锈,泥沙沉了一层又一层;因铁锈太多,喝的韶光长了,随意马虎得肾结石;夏天里面还有不幼年虫子,冬天蓄池塘里的冰很厚,打水时要用榔头砸、开水烫。

景象湿润,盐碱度高,空气中透着淡淡的咸味,外挂的空调机外壳,一年下来就锈蚀的不成样子。
铝合金门窗等物件,也堕落破坏的很严重。

春天盐碱各处,风沙满天;夏天电闪雷鸣,风大雨猛,一个个炸雷能把人的耳朵震聋,太阳毒的能把皮晒爆;秋日蚊虫肆虐,隔着厚厚的工服都能把人咬出血来,还往人鼻孔里钻,苍蝇多得碰脸,屋里的电线和拉灯绳落满苍蝇成了黑的,用饭时边吃边赶,馒头彼苍蝇依然不断;冬天寒风砭骨,冰凌各处,从表面干活回来,脱下来的棉工衣都能立住。

1991年,飞雁滩油田投入开拓,1994年组建采油4队,即现在的104站。
刚来的时候,只管每个人都做好了思想准备,但到了之后创造,这里的事情和生活环境,比想象的还要苦得多、恶劣得多。

趋利避害乃人之常情,或者说人之天性。
当年那些一参加事情,就被分到飞雁滩的的少男少女,如今已过不惑之年。
他们说,实在一开始,我们也不想来这个地方。
来了之后,也没打算在这里长呆。
私下里他们常说,飞雁滩切实其实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他们中有的怨过父母,有的怪过自己,还有的四处托人找关系,想尽快调走。
也有的闹过感情,有的女孩子人还哭过鼻子,但末了还是坚持了下来。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队干部做了许多事情。
比如办理思想问题,改进事情和生活条件等。

虽然已经由去了20多年,这些当年的少男少女们,依然那么诚挚和朴实,乃至让人泪目。
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这种诚挚和朴实都是弥足宝贵的,也是最动听的。
正由于如此,才彰显了他们人性的伟大和崇高。

古往今来,那些文人墨客总是一往情深、绝不惜啬地把许多情愫加在雁的身上。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一夜秋风起,满山黄叶飞。
大雁声声里,游子何时归?”这些让人难以释怀而又刻骨铭心的“情债”,怎能让飞禽承受的起,而雁的苦衷又有谁知。

李瑞清楚地记得,1995至1996年,他们那帮十八九岁的少男少女,从油田技工学校一毕业,就被分到了飞雁滩油田。
但至今她也没弄明白,是故意为之还是天作之合,分到飞雁滩的50名技校毕业生,适值是25名女生25名男生。

分去单位的全名叫胜利油田河口采油厂采油一矿采油四队。
在他们来这里之前,队上是清一色的“和尚”。
加上他们,全队一百来号人,均匀年事22岁。

一到队上,他们就被分到班里,随着师傅上井干活。
用毛泽东主席的话说,这就叫从战役中学习战役。
由于在学校里学的便是采油,加上师傅负责,徒弟存心,事情上手比较快。
但许多活须要实践磨炼,履历积累。
比如换皮带,师傅们用手轻轻一按就知道松紧度得当不得当;一听声音就知道抽油机的负荷重不重等。

飞雁滩不仅事情生活条件艰巨,干的活也累。
比如说采油工常见的换电机、换皮带,在别处换起来比较方便,在飞雁滩就大不一样。
为了防止海潮和风浪打击,他们专门焊了铁架子,把电机升高至3米,这样不仅增加了许多事情量,也加大了换电机和皮带的难度。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尤其是女孩子,刚到队上时,看什么都新鲜,也喜好把自己打扮的漂俊秀亮。
有了新衣服或者裙子,总想穿出来展示一下,不但是给别人看,更主要的是自己以为爽。

飞雁滩的苍蝇和蚊子却容得到她们“显摆”。
尤其那些可恶的是蚊子,不知是出于妒忌,还是本性使然,见到“美眉”粉嫩的美腿,岂能轻易放过,凶神恶煞,蜂拥而上,张口就咬,一巴掌打去世好几个。

她们做梦也想不到,新买的裙子,刚穿到身上,不要说到院子里兜一圈了,乃至同宿舍的姐妹还没顾上看,就大呼小叫,急忙脱下,把工衣换上。
腿上已被蚊子咬的又红又肿又痒,非常难熬痛苦。
新买的裙子已沾斑斑点点的血迹及蚊子的尸体。
气得她们直骂:该死的蚊子,该死的蚊子。
有了这次经历,从此再不敢穿裙子和短袖低领的衣服。

飞雁滩便是这样,用分外的办法,冷漠地见告那些豆蔻年华、花朵般俏丽娇艳的女孩子们:放尊重点,学诚笃点,不要像城市里的女孩子那样,穿的又薄又少又短又透又露。
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这里不是城市,这里是永久的飞雁滩。
谁假如不听劝告,臭美显摆,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从此她们告别了时尚,告别了对美的追求,把自己的青春和靓丽严严实实包裹在那身又肥又大的工装里,就像她们从事的事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循环往来来往。
如果说,美是女孩子的第二生命。
那么,她们的第二生命已被无情扼杀。

虽然他们家在油田,绝大部分是职工子女,离家也不算太远。
但由于位置偏僻,交通闭塞,至今没有交通车,便是班车也很少。
只管心里想家,却不能回去。
因当时通信条件差,想给家里打个电话都很困难。
以是,只好忍着。
一开始感到很憋屈,韶光一长就习气了。

年轻人精力兴旺,放工之后总要干点什么。
建队之初,由于文化生活匮乏,他们穷尽心思、竭尽所能,把所有能想到的和会玩的,都玩了个遍或者说玩了个够。

然后就去钓鱼,不管男女老少全队险些都会。
实在钓鱼非常大略,找一根竹竿或木棍,拴条绳子,在绳子上拴个螺帽,再把废钢丝磨尖了弯成钩,拴在绳子一头就成了鱼竿。
再挖条蚯蚓或捉条小鱼小虾当钓饵,找条海沟放下去,就可以钓狗杠鱼了。

刚到队上时,他们听说离队上不远,有个“1200亩林场”,就兴致勃勃去了那里,回来后直呼“上当”。
原来那个“1200亩林场”,连个树毛都没有。
那些所谓的“树”,竟是一棵棵红柳。
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印证了当地政府和民众对树的期盼和渴望。
扪心自问,他们何尝不是如此。

此外,他们还看过蚂蚁斗殴,螃蟹挖洞,听过芦苇拔节,茅草谈情……

时如流水,岁月匆匆,不知不觉,这些十八九岁的少男少女已到了谈婚论嫁年事。
经历了事情历练和生活磨难,他们的心智渐趋成熟,想法也比较大略和务实。
虽然刚来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中间也曾费尽心机调离,但都没能如愿,看来此生与飞雁滩有缘。

这个天下上固然有许多人渴望伟大、超拔和非凡,渴望成为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救公民于水火,扶大厦于将倾。
但现实每每让人失落望,到头来竟化为泡影。
与其那样,还不如老诚笃实做通俗俗通的平凡人。

既然走不开、出不去,就不如安下心来,在这里扎根,安安稳稳过日子,像爸爸妈妈或爷爷奶奶那样结婚成家生子,过平凡普通的日子。
没有奢望就没有失落望,无大起就无大落,无大喜亦无大悲,一辈子平平淡淡、安安稳稳,不失落为一种明智选择。
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一种非常大略的幸福和快乐,或许也是一种对人生的感悟,乃至是人生的聪慧。

于是,飞雁滩就有了诗和浪漫的爱情。
要知道这是他们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
真是天地造化,世事难料。

“总以为自己是一只孤独的小船/寂寞的停靠在岁月的岸边/直到遇见那支顾虑的风帆/带我驶入了生命中的港湾/从此,有了你的陪伴/我不再孤单/今生现代,我要与你相伴/看潮汐、不雅观日落/扎根荒原,直到永久。
”这首诗,便是李瑞写给她当年的同学、现在的丈夫唐文龙的。

由于在学校里认识,相互比较熟习,再加上年事和经历相仿,共同措辞较多,随意马虎聊到一起,加之事情上相互帮助。
在一起呆的韶光长了,男女之间自然会产生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由相识到相知,由相知到相爱,然后步入婚姻殿堂,就非常顺理成章。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当年分来的25对少男少女中,有22对成了夫妻。
还有2个女生分别嫁给了队上的一名职工和一名技能员。
真的要感谢彼苍,感谢组织上的分配,当然也要感谢飞雁滩,他们是当之无愧的红娘。

有了爱的陪伴,一颗躁动的心就有了归宿,艰巨的环境就充满了温馨,荒凉的海滩就有了诗意和浪漫,提高就有了动力,干活更加有劲,生活有了奔头。

在默默无闻的事情中,在平凡淡定的日子里,他们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精心管理着每一口油井,精心掩护着井场的设备举动步伐。
用青春扮靓荒原,用热血的颜色为滩海铺一层红地毯,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为飞雁滩注入浪漫。
为此,他们还上了央视。

或许正是由于有了飞雁滩和像飞雁滩一样的浪漫,胜利的血脉生生不息,石油的奇迹春意盎然,石油人的精神代代相传。

2020年11月(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