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舒醒
城东郊通省古驿道北侧,群峰之中独占一座平顶山岭。周围山峰林木翠绿,唯有此岭不长林丛,仅石缝间有杂草成长。从山顶至山脚,岩石经雨水侵蚀,组成一条条长方形折叠石块,纵横排列,在隙缝绿草衬托下更显分明,形如科考发布的排名金榜,故名"榜山东挂"。相传每当州内士子应考得中,这些小长方形石块就会发光。举人、进士等得中名额也可从石块发亮的多少,预报人数。每当朝阳东升,山岭黑黝一片,宛如彷佛一块长方形大黑板,红日逐渐升高,阳光斜射,形如榜上姓名的石块就逐渐呈现出来,隙缝阴影相隔,使其分外明显。这种景不雅观,奇妙天然,令人叫绝。
这是对榜山东挂的直接描述,只可惜修志之人自己也没有找对地方,因此同一本书中,又涌现这样的说法:三节石于群山之中的一个小丫口上,前有“金钟扑地”,后有“榜山东挂”,左前方有“东寺晚钟”,右前方有“鱼山”等名胜,景物宜人。离开三节石右行经蛇冲峡谷赴龙洞,可不雅观“神龙蛰影”,左行入滴水岩峡谷,可玩赏“吕祖仙踪”,转头出谷再左行可游“穿洞留云”,再前行赏三潭滚月而回县城。
这段话摘自《织金文物》,原话如下:前有“金钟扑地”,登石级上文昌宫废址,全城在望;后有榜山倒挂,群山环抱,景物宜人。再者,经蛇冲小道赴龙洞,可不雅观神龙蛰影,过织金街顺沟直上,可游“穿洞留云”。这一段话原来没有暗昧,解释榜山就在蛇冲入口处,但到《县志》上,被修志之人洗面革心,加了一些方位词,又把原话删减,便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咨询过几个参加修《县志》的人,对付真正“榜山东挂”景览的位置,他们居然并不知道,那么这样的描述,不过是和历史开开玩笑而已!
榜山东挂是织金的一处盛景,早在康熙年间就已被命名。《平远州志》记载得比较大略,“州东一里,形如天榜”,由于只有八个字的描述,便引起了后世文人的各种预测。有说是“海螺朝天”的,有说是牛鼻子山的,有说是东山的,有说是三节石后面山上光出来的一块石壁的。于是反复的讯问,竟然并无一人知道,这对付织金的文物,的确是一个不小的丢失!
那么,榜山东挂难道是凭空生出来的?翻遍史乘,仔细揣摩,终于在墨客的笔墨中找到影子,这是清人吴万善写榜山东挂的诗,全文如下:
翠壁苕峣一望中,屏开玉案紫烟笼。
横裁云汉传秋好,峻接天门得路通。
染黛靓岚光淡荡,蟠龙踞虎势崇嶐。
将谁姓字题高处,苔藓斑斑当晓空。
我先来给这首诗注释一下,这首诗阐明出来,榜山便一览无余!
翠壁:苍翠碧绿的山崖。宋苏轼《水龙吟》,小舟横截春江,卧看翠壁红楼起。宋朱熹《再用韵题翠壁》,翠壁何年悬布水,绿阴经雨堕危花。苕峣:高陡貌;远高貌。三国魏曹植 《九愁赋》:“践路子之危阻,登苕嶢之高岑。”《文选·张协<七命>》:“摇刖峻挺,茗邈苕嶢。” 吕延济 注:“茗邈苕嶢,远高貌。” 晋 潘岳 《河阳县作》诗:“年夜水何浩荡,脩芒鬱苕嶢。”一望中:一眼便能瞥见。
这一句诗解释榜山并不隐秘,高山远貌,崖壁苍苍,放眼便能见到。第二句,屏,屏风,用来挡风或遮蔽的用具。玉案:玉饰的几案。紫烟:紫色瑞云,山谷中的紫色烟雾。这一句诗解释榜山并不在众山前面,而是一山如屏风拉开,榜山便显现出来。第三、第四句是对榜山的直接描写:“横裁云汉传秋好,峻接天门得路通”,说它横裁云汉(谓之高),峻接天门(谓之奇)。天门:山谷开口处,一样平常两山夹叠,中望如门。得路通:有路可通。这两句诗意思很显然,说榜山虽貌似高远,峻峭陡奇,但却有一起相通。
后面四句是墨客抒发的情绪,也写榜山的高远峻峭,那斑斑苔藓,就如考生们的姓字一样平常,在清晨的天空之下,模糊闪耀着光芒。
从这首诗的描写看来,榜山离我们实在并不迢遥,也不神秘,便是古镇登春门进去两百米旁边的那个山崖。崖壁高耸,插入云端。从鱼山过去,两山牢牢夹叠,宛若紧闭的屏风,逐步走去,山便逐步分开,中间赫然映出一山影子,苍崖白壁,壁间苔藓斑斑,的确有如天榜。这样的景不雅观,尤其古镇未建的时候,顺着山冲,沿着古驿道望去,更加显得突出。吴万善是清朝年间人士,进城科考,逞目远不雅观,榜山就在面前,欣欣朝阳正上,照着崖壁闪闪发光,心中一喜,自己也成了雍正丙子科的举人,因此他笔下所写之景,自然真实不虚,只不过后来的人没有读懂罢了!
这样的风景,与吴万善同朝的岁贡张国鼒也有诗为证:
绝壁通霄汉,彤云护翠屏。
摩空题姓字,苔藓色青青。
其诗意境大致与前诗相同,都说榜山高崎、峻峭,青青的苔藓就如摩空姓字一样平常。今人知道的也有诗写道:
岂为功名挂榜文,无非山势拱兹城。
若非利禄非贤圣,义此东方朝阳升。
诗虽拙劣,却也很能证明榜山的阵势:群山环抱,一山突出。这个地方,我也经由多方人士订正,也得到原县志办主任张成坤老领导的证明,终极得以落实。不过说来也怪,今人创造,榜山前面的那座山,在灯光的照耀下,竟如一只巨大的青猿。不足为奇,培植者也恰好在榜山的对面丁公祠前建立了一块花名坊,上面写满历代中举的人,这些人和榜山遥遥相对,相映成趣,斟酌起来,也算是历史冥冥中的一种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