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棒乌镇,第二届中国古村落镇大会离我们越来越近了。那么,滨州村落庄旅游与乌镇等江南著名旅游目的地之间有何差异,哪些是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地方,又有哪些问题、教训须要避开,这都值得我们深入思考。同时,借此重大机遇,滨州村落庄旅游乃至城市品牌该当如何进一步方案、经营、打造,也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重大历史课题。为此,4月尾,本报赴上海、苏州、乌镇等地,且看且听且学且思,形成三篇系列文章,与读者分享。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白居易《忆江南》。
由于千百年的诗歌熬炼,“江南”早已超越地名,成为国民气中的一个梦。爱诗歌的人,谁没有一个“江南梦”?
带着如许思绪,随着高铁风驰。到时,已是斜风小雨。苏州街头,一辆中巴车和一个江南女子在等待,要载我们去乌镇——首届中国古村落镇大会举办地。
这女子是当地司机,姓楚,不敷一米五的个头,肩膀瘦削,垂肩的头发有些乱,神色深红,大眼睛透着倦意。如此瘦弱,加上柔柔、软糯的口音,让我们很疑惑——这个“苏州林黛玉”能否经得起旅途的颠簸。
但接下来的路上,她让我们震荡——车一开便是两三个小时,中间不安歇。她用饭很省,晚上则住在车上,这样就可以省下更多的钱。逐渐熟了才知道,前几年她不幸丧偶,在独自供应儿子上大学。她冒死,是想尽快给儿子挣套苏州屋子的首付——要知道,苏州城区房价已经超过3万元一平方米。
从乌镇走出去的文人木心说‘巴黎的
活着人唏嘘中,中巴车来到乌镇东栅,茅盾故居、木心美术馆就在里面。但我们不能焦急进去,由于买门票、约导游、过石桥都要排长队,纵然不是节假日。
茅盾故里曾是一片臭水沟,墨客木心曾起誓再不回乌镇
本日,乌镇名扬天下。天下互联网大会、国际戏剧节、首届古村落镇大会等头条频密,游客蜂拥而来。可他们大约想不到,乌镇并非“原汁原味”未曾动过的古镇,乃至一度“臭气熏天”。
茅盾的《大地山河》如此描述乌镇:“……人家的后门外便是河,站在后门口,可以用吊桶打水,午夜梦回,可以听得橹声欸乃,飘然而过……”这种景象是由于,解放前,乌镇农人藉运河之利把丝、蚕卖到上海,再运回洋油、灯罩等工业品,商业造就了那段繁华。
但抗日战役期间,“百十作坊,均毁灭于日本人的大火之中”。解放初,乌镇房屋重新分配,十几户挤进一处老宅。改革开放后,居民纷纭拆木门,改用水泥墙、铝合金门窗。缫丝、造纸、水泥、皮革等工厂不断排污,让东市河、西市河变成两条臭水沟。于是,满河脏水,各处垃圾,花花绿绿的衣服乱挂窗外。可即便捐躯了环境,乌镇的财政收入仍在桐乡市倒着数。紧接着,镇上的高中、医院被裁撤,人才严重流失落。1996年,木心返乡,见状伤心地说“我再也不回乌镇了”。
这深深刺激了乌镇人。于是,乌镇改造在世纪之交拉开序幕。他们的第一本教材便是《乌镇镇志》。他们想为乌镇找回百年前的风貌,为乌镇人乃至为国人营造一处“心中的江南”。
怎么改造的?
在东栅,拆掉新居子,保留老屋子;撬开水泥路,重铺麻石条;外迁7个工厂;把高压线、低压线、有线电视线、电话线埋入地下。依据老照片,规复“历史现场”,如复原出直径一米多的大锅。再如,由陈图画牵线,木心从美国寄来一张张建筑草图,改造者据此建成木心美术馆。
在西栅,铺设当代管线,建筑水戏院,配备了一线城市高层次宾馆才有的生活举动步伐。如早在2003年就埋下了宽带网线。
显而易见,这种改造不会立马收到经济效益,乃至涌现沉重的“财政赤字”,难免阻力重重。导游小赵说“岂止是阻力!
”,这些做法曾被不少居民认为是“败家子乱搞”,招来“一片骂声”。直到2003年非典期间黄磊、刘若英主演的电视剧《似水年华》播出,那台湾女子与小镇青年的爱情故事让“乌镇”一词不断进入都邑白领心中,乌镇游客数字开始直线攀升。
乌镇百姓意外地创造:被规复的老旧“酱园”买卖很好,卖给游客的手工酱油20元一瓶。木心终于食言,再次返乡。乌镇官方透露,2000年东栅开张,到2003年累计上交税收2700万元,2004年税后利润3550万元,改造工程所借贷款全部还清。
无论从居民、职员还是媒体宣布来讲,险些都认为:乌镇硬件改造的成功,最大缘故原由是强有力确当局主导和一张蓝图绘到底的精神,特殊是与“乌镇CEO”陈向宏有关。陈向宏在乌镇土生土长,在改造过程中身兼多职:乌镇古镇保护和开拓管委会主任、乌镇旅游公司董事长兼法定代表人、桐乡市政协副主席、市旅游局局长、乌镇镇党委布告、乌镇旅游开拓公司总经理,这确保了改造风格的同等性。陈图画乃至说,乌镇是陈向宏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乌镇国际戏剧节、天下互联网大会等当代营销让乌镇逐渐成为“超级IP”
改造前,乌镇为人所知的景点只一个:茅盾故居,它为当地收成每年约三万人次的游客。借着《似水年华》的轰动效应,游客逐年递增,尤其以白领、学生居多。但随着该剧新闻热度的降落,乌镇彷佛又要被众人遗忘。怎么办?
黄磊提了个妙招:弄个国际戏剧节。或许,这只是他从纯粹文化娱乐角度出发的设想,可乌镇改造者想得更多——话剧不雅观众跟乌镇主体游客都是年轻白领,密集的话剧演出有看头有说头还有品头,是极好的“事宜营销”。满大街的戏剧海报、吃小店的各路明星让这里不断地生产新闻、制造话题、增加品味,让乌镇从“有名”走向“著名”。
本日,迅速崛起的乌镇没被认为是“土豪”,与戏剧节有关。纵然面对上海国际艺术节、中国戏剧节的强烈竞争,乌镇戏剧节仍不可替代,乃至被话剧迷奉若圭皋。为什么?
在详细运作上,乌镇倡导让艺术家办节。如在2015年戏剧节开幕式上,艺术总监孟京辉和发起人黄磊作为主持人登场,艺术节主席赖声川乃至充当翻译。同时,乌镇非常重视用户体验,努力让戏剧节形成一种文化小镇的生活办法。
在戏剧节开幕那天,罗伯特·布鲁斯汀、黄哲伦、金诺·芭芭、赖声川、田沁鑫、叶锦添每天下午在沈家戏园开讲……听众凭预约免费入场。孟京辉说,“我的乌镇便是:起床,玩儿,吃好吃的,看戏,看戏,愣神儿;喝咖啡,吃好吃的,看戏,看戏,吃夜宵;饮酒,混沌,胡侃,晕醉,睡觉,做梦。”凡此各类,让乌镇成为白领、学生心中的“文化乌托邦”。
天下互联网大会同样如此。主理方相中的是乌镇的白领气质、互联网基因,如全镇覆盖免费WiFi,如全国首家互联网医院,如从2010年就开始遍及的美食团购……而互联网大会则带来马云的励志演讲、“互联网之父”罗伯特·卡恩的天下眼力、百度研发的无人驾驶汽车……借助大会,乌镇力匆匆“互联网+”元素全方位地融入旅游、医疗、养老、交通等各个领域。更主要的是,一次次新闻爆炸效应应接不暇地到来。
如第二届天下互联网大会期间,国家主席习近平陪同俄罗斯总理梅德韦杰夫夜游乌镇小店,习近平向梅德韦杰夫先容了中国筷子。结果,这家筷子店迅速红遍网络。如马化腾向们透露,微信将禁止发送滴滴红包,引来全国热议。
于是,借助高层次的“事宜营销”,充分发挥媒介这生平产力,乌镇成了享誉全国的“超级IP”。
本日, 溜达乌镇,民宿、茶馆、饭店,WiFi和支付宝结账已是标配。街谈巷议最多的,当然不是中国村落镇大会,而是黄磊、马云。因而,乌镇并非真的是一片被隔离保护的原生态古建筑,它的本色是穿着古朴外衣的当代文化创意基地。
乌镇看似古老,实在很年轻。
乌镇渐变成“楚门的天下”,这个“文化盆景”的出息究竟如何?
本日堪称乌镇的黄金时期——民宿家家客满,处处买卖兴隆。但我们的稽核不想止于人声鼎沸的东栅、西栅,于是离开景区转向普通街区。
我们创造,离景区越远,人流车流就越稀,连小餐馆都难找。从宾馆出来,步辇儿十分钟,终于看到一家小店,当晚那儿只有两桌客人。小店店主赶忙阐明:“乌镇旅游是火,可乌镇毕竟是个小镇。”言下之意,游客很少离开景区。因而,现实中有两个乌镇,作为景区的乌镇和作为日常生活的乌镇。这两者是割裂的,乃至是背离的。
细想来,在东栅、西栅,街上没有超市,没有炊烟,没人洗菜做饭。看不见当地小孩,街边的屋子都是商店,人们清晨来上班,晚上离开。河里没有鱼虾,但街坊扮演的渔夫和鸬鹚立在船头——乌镇如同一个游客和业务者共同演绎的大舞台,但这里已经没有原住民的真正生活,它如同一个俏丽的“空壳”。用尖刻的话来说是:“乌镇越来越不真实,游客见不到真正的乌镇人。”
因而,如今的乌镇是一个“文化盆景”,一个“楚门的天下”——电影主角楚门从小生活在一个小城里,直到他结婚、生子,终极创造:身边所有的人,包括妻子都是演员,全体城市便是为他建构出来的。他一贯生活在虚构的演出情景中。
如果说周庄是毁于过度商业化,那么“不真实”将是乌镇面临的巨大文化危急。但身处历史进程中的我们很难现在就判断其未来:乌镇旅游会越来越火爆还是会将遭遇重创?但这种文化危急恐怕比游客超载、门票价格虚高更让人感到害怕。
反不雅观滨州,彷佛是“老天爷老祖宗都不赏饭”,我们没有温润如春的江南景象,没有“茅盾故居”等历史依托,我们搞旅游还有多少意义呢?我们有何信心做好呢?如果要做,对付“乌镇模式”是追赶还是另辟路子呢?
但有一点是清晰的:即便滨州想学,我们也不能再造第二个乌镇,由于乌镇依托于国人固有的“江南情结”,抢占了白领、互联网隆起的最初时段。但,一张图绘到底的改造精神、通过事宜营销打造“超级IP”等成功履历,都是值得我们借鉴的。
带着上述问题与感悟,我们连续赶路,下一站,上海。
( 刘清春 通讯员 钱杰 赵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