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安是湖北西部的一座山城,四周环山,中间一小块盆地,沮水从中穿过,山骨水柔。有鸟啾,有山风吹竹的箫声犹如天籁之音,雨中安谧的原始森林也随着一起窃窃密语,好似流传下来的一幅中国古山水画卷。应朋友之邀今年夏天踏上了去远安的路,一起颠簸我又进入了魂牵梦绕的地方。二000年随三线迁居进城到孝感,远安的岁月画上了句号。十几年过去了,这个鄂西俏丽的山城执拗霸占着我的影象,那儿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常常呈现在脑海,故人的音容笑脸萦绕在面前,挥之不去。066基地是设在远安的航天部大型企业,在那个分外的日子里中国的这种军工企业只能隐匿在崇山大川,默默的为国防培植做出巨大贡献。基地的员工来自全国各地,齐心专心强国的信念,让他们舍弃了大城市优胜的环境,迁移进深山老林。这是一段光辉的岁月。在举步维艰的条件下,开山辟荒建厂。培植者有军人,技能工人,工程师,航天科学家,更有许多刚出校门的热血青年积极投身国防三线奇迹。这些人有的说着四川话,有的操着浓重的湖南口音,更多的是东北人。他们甘心扎根深山,守着寂寞,高下同心,前仆后继,献了终生,献子孙;这是一种若何的献身精神啊!
基地下辖许多工厂,分散建在远安县各地,或削山而筑,或依凹而建,航天学校是基地下属的一个单位,房屋依山布设,或高或低,和水厂、红星医院比邻而居,靠近盆地中心的县政府所在地鸣凤镇。
那天到鸣凤镇的时候已是傍晚,由于想看看学校的样子,便沿着熟习的山路来到老校址。校园已改建成了工厂,门牌上标着某酒瓶制造厂。进入工厂大门,左边的传授教化大楼旧貌换新颜,葺成白墙白色栏杆的办公大楼。登上楼梯,沿走廊缓缓而行,瞥见有些房间的大理石台子上堆放着褐色的陶瓷酒瓶。这些房间原是教室和实验室,经改造后竟然找不到过去的痕迹。这栋四层的大楼当年每层四个班,设有电子运用专业,机器加工专业、模具专业等;每班几十人坐在教室学习,讲台上西席悉心传授教化,或年夜方冲动大方,或沉吟低回。航天学校的设立,办理了066基地培植之初技能职员短缺,毕业的学生有许多成为基地的技能骨干,乃至有一些学生担当主要行政事情,航校因此被称为基地的“黄埔军校”。
大楼前面原是篮球场,学生和教职工每天下午课后四点在这里有的打篮球,有的围成一圈打排球,挥洒汗水,其乐融融,场面热闹且透着活力。球场边正对着学校大门的地方有一间红砖礼堂,因其宽敞常用作学生和职工活动场所,下面一排平房,是公共课教研室和学生管理部门老师办公的地点。那时我们几个老师挤在几间小屋备课,大略而快乐。而现在屋子毁了,平整成了货场,几辆货车寂寞地停靠在那儿。
货场下面阵势较低的一大块地方建有烧瓷窑,那原是学校填鱼塘建筑的足球场跑道。两栋古旧的石头学生楼直立路旁,远处赤色的西席宿舍楼在夕阳的余晖中耸立,现已成了酒瓶厂职工楼。休闲的人们在表面乘凉,打牌,几个女人在楼前的广场上舞蹈。远处便是青青沮水。
顺着大门向右有一条上山的斜坡,斜坡旁原建有一栋阶梯状学生楼。山上是一长溜平地,有两栋旧平房。建校之初这里有一个车队,平房作了司机宿舍,废弃后的房屋有一间就成了我的陋室。我曾经在这住过好多年。房前种有一排高大的梧桐树,向外直走有一片开阔地,站在这儿鸣凤山一览无余。我刚搬进这间屋子的时候,恰好焕杰回远安来看我,见了这座独住的宅子心里十分喜好,一同用铁锹革除门前的茅草,门口用方形的水泥砖铺成进出便道,又从野外寻来美人蕉和葱兰,移栽到便道旁。每年春天,美人蕉长到半人高,宽阔的绿叶中间红艳艳的花儿怒放;绿绿的葱兰,叶片直立着绽出一小朵一小朵白花。屋后又撒下南瓜籽,不多久南瓜藤满地匍匐爬行,吐出黄色喇叭状的花朵。同事罗先仁、罗开拓成了小屋的常客。周末间或有几个亲近的学生上山来看电视,包括江苏的徐亚琴。我找寻着住过的屋子。上山的斜坡石子路变成了宽敞水泥路,只见一排厂房霸占了我的房屋的位置,斜坡旁的学生楼也拆了。几个好奇的工人站在厂房门口打量着我的到来。
天色逐渐黑下来,我没有一点疲倦的觉得。远安俏丽的夜景对我来说曾经熟视无睹。今晚景象晴好,月儿也躲起来。目光扫过县城,只见无数建筑错落有致分布在夜幕下的大地上,每一扇窗户激射出的灯光交相照映犹如太空的繁星,显得是那样迢遥,朦胧,犹如笼罩在透明的烟雾中;绚丽的银河超越天空向远方延伸,直落到鸣凤山头。微风中,仿佛全体大地连同迤逦群山踏着音乐的节奏缓缓舞动。沉浸在这俏丽的瞬间,久久的瞩目不忍拜别。
第二天朋友约我去爬鸣凤山。城的西边,群山中巍然特立一峰,便是传说中凤凰的雀跃啼叫之地,为了记载这一件事,人们用凤凰啼鸣来给这座山命名,叫鸣凤山。古时的人们把凤凰当做是一种仙鸟,认为凤凰相中的地方一定是祥瑞之地。我相信这种说法是有道理的。远安,从古至今人杰地灵,古时黄帝正妃嫘祖就出身在远安苟家垭镇,嫘祖发明丝绸,即现今流传甚广的娅丝。现在许多海内的精彩人才来此,莫不是受了凤凰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