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克邦

湖南有个洪江市,洪江市府在黔城。
黔城,古老而俏丽,亲切又美好!

洪江客堂折叠门厂家_网眼看洪江丨刘克邦雨洒古城湿我心 实木门

南方的五月,是湿润的时令。
文友相邀,去黔城采风。
我与黔城有缘,故地重游,正合我意。

在这里,我从娘肚子里出来,哭第一声,走第一步,吃第一口饭,认第一个字,第一次上山砍柴被蛇咬了一口,第一次下河拍浮差点沉入水底……

过去,它叫黔阳县,县城在安江。
如今,改为洪江市,市府搬到了黔城。
黔城,安江,都傍着同一条河,这条河叫沅水。
黔城在上,安江不才,都在沅水的上游。

沅水,发轫贵州,归宿于洞庭湖。
水,是生命之源,地域之根。
就像没有爷娘就没有崽女一样,没有沅水,就没有黔城。
地处湖湘大地的黔城,姓“黔”,不姓“湘”,虽匪夷所思,但合符情理。

这里,每一条街巷、每一座宅院、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镌刻着古老的痕印,向人们陈说远古期间一个又一个具有神秘色彩和浪漫情调的逸闻趣事。

一走进古城,古风古韵,满目庄雅,让人神清气爽,步履也轻盈起来,仿佛穿越了时空,飘浮在悠远的情境与梦幻之中。

此时,小雨濛濛,连绵不断,似万千水线在缝缀天幕,雨珠打在㵲水上、清江里,浪花朵朵,荡漾荡漾,晶莹剔透,层出不穷,一幅天然绘就的水质丽图镶嵌在古镇的周边,为古镇的初夏更添了一份鲜活的生气和迷人的色彩。

夜雨中的黔阳古城。
图/巴山

我到过许多集镇,大多店铺林立,人声喧华,鼓噪躁动不安,而面前的古镇却是另一副面相:少见门户大开,街上行人稀少,空旷,整洁,清幽,庄肃,呈现出自持、端庄,略带一丝羞答答的姿态。
我想,这一定是得益于政府保护古迹的得力方法和居民爱护家园的自觉行动。
古镇虽然寂静了一点,但不受滋扰,不被损伤,倒是一件好事。

提起黔城,土生土长黔城的老陈如数家珍:古镇位于沅水上游,三面环水,有2200多年的历史,是湘楚苗地的边陲重镇,素有“滇黔门户”和“湘西第一古镇”之称。
古镇虽然不大,占地面积仅0.8平方公里,但古城格局保存完全,全是明清期间的古街巷、古弄堂,原真古建筑占全城建筑的80%旁边,原居民占所有居民的90%以上。
全城九街十八巷,街巷交卸处没有一处是十字路口,全是丁字型,为冷兵器时期军事防卫所需,乃古镇一绝。

老陈见告我们,黔城原有五座城门,只有东门通往陆地,西门、北门和上南门、下南门分别面朝㵲水或沅水,因长年战乱毁坏与风雨摧残,保存无缺的只有西门了。
1938年,戴笠在此举办军统特训班,蒋介石察看从㵲水坐船至西门进城,戴笠以为蒋走“西门”不吉利,将西门改称为“中正门”,并提笔制匾挂在城门上,沿袭至今。
中正门分高下三层:第一层为城墙与拱门构成,古人就地取材,从附近的丹霞地貌层开采来的大块赤色砂砾石垒砌,既结实稳定,又都雅大气。

我好奇地走上前去,悉心不雅观察,创造墙体石块风化侵蚀严重,但石块与石块之间的砌缝却保持原状,横的、直的,一线线、一堆堆高高凸出在石块之上。
老陈见告我,这是古代匠人的聪慧,为确保墙体牢固,砌墙的灰浆用糯米、石灰、桐油和麻纤维等质料调制而成,随着韶光的延长,灰浆构造钙化,质地愈发坚硬,终极形成石块本体风化、灰浆毫发无损的奇特征象。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句经典针言的原义,在此完备失落效。
太神奇了,古人的建筑工艺之博识,令人惊叹。

雨,紧一阵缓一阵地下个一直;雨声,轻一阵重一阵地在伞顶上奏起了美妙的乐曲。
我们提着好奇,揣着高兴,左折右拐,在深巷的雨林中穿行。
脚下,一块接一块泛着青光载着厚重的青石板铺满了街巷,前呼后拥亲密无间地向纵深延伸;两旁,一家又一家古朴大气的民宅、商铺、堆栈、祠堂、寺院纷至沓来,其间的豪门、褐檐、粉墙、黛瓦虽经岁月搓揉、风雨剥蚀,斑驳陆离,损边去角,仍风骨峥峥,气质非凡。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勾留在古朴典雅深宅大院密布的西正街,还是溜达古色古喷鼻香商业店铺林立的南正街,比比皆是明清期间遗存下来富有浓郁民俗特色的窨子屋。

窨子屋不论大小,四周均高墙环护,对外不开窗户,屋顶从四周向中央倾斜,木质构造的屋子从大门开始,一进一进向里延伸,中间为甬道或厅堂,两边为厢房,门楣、廊柱、窗棂上的雕花精细生动。
每进屋之间设天井,起透风、采光、排水浸染。
窨子屋里冬暖夏凉,隐秘,不受外界滋扰,能防火、防盗、防匪患。
王有为故居、黄忠浩故居、危泽甫宅、杨家大院、张家老屋、邓氏宗祠、俞家窨子等民宅古迹都是窨子屋格局。

到了黔城,不可不去芙蓉楼
芙蓉,原产于湖南,喜光,耐阴,好湿润,生命力极强。
在湖南,一根枝条随地插下去,就能生根,萌芽,分蘖,滋滋地往上长,开出满树的花儿来。
它象征着高洁、贞操、吉祥。
湖南誉称“芙蓉国”,古人为纪念唐代爱国墨客王昌龄,建“芙蓉楼”于此,名至实归。

芙蓉楼,位处黔城西北角,俯临㵲水,紧偎城垣,为古建筑园林。
这里,楼亭错落,碑廊横列,古树参天,花红叶绿,集古朴、精细、清幽、典雅、奇丽于一身,是历代文人饮酒赋诗、宴宾送客之处。

芙蓉楼。
图/巴山

来到芙蓉楼,一道门坊高竖面前,两旁八字墙护撑,雄伟壮不雅观,气势磅礴。
门坊正中,“龙标胜迹”四个繁体大字赫然显目,端庄,厚重,饱满,更添了门坊的气概与威仪。

东道主先容,此门有“三绝”:一绝为上有大型泥塑王少伯送客图,两边衬以春、夏、秋、冬风景和白鹭、荷花图,技艺博识,画面生动,寓意深刻,立体感强;二绝为高达12米的牌坊向前倾斜,倾斜度超过意大利的比萨斜塔而不倒;三绝为门顶上指南针上南下北,与常见指南针的方位相悖,是何缘故,成千古之谜。

我登上芙蓉楼,倚扶栏杆,眺望四处,映入眼帘的是,夏雨潇潇,云遮雾绕,峦隐峰现,水开波折,山水城阜在静恬、哑忍之下,蕴含着坚韧毅力与勃勃活气,好一幅清丽、朦胧的雨中奇景图!
置身于此,心海荡漾,赏心悦目。

此时此刻,我想起了早在1270多年前,唐代墨客王昌龄因傲骨凛然,疏与权贵为伍,被贬至此任龙标县尉,虽深陷孤独,无比惆怅,但矢志不移,清明高洁,在此依依不舍送别好友辛渐的场面,不由得吟诵起那篇千古绝唱来:“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诚然,这首诗作者作自何处,是江宁,还是龙标,存有不同之说。
家乡人拍着胸膛,言词凿凿,芙蓉楼在此,非黔城莫属。
我想,实在,此诗作自何处已不主要,主要的是作者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
王龙标为官于斯,无可争议,他的身影在,气节在,功德在,这就够了。

我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更像一个求知若渴的学生,在小雨飘飞绿荫如盖的芙蓉楼园林中,溜达蜿蜒弯曲湿漉漉的小径,走走停停,打打望望,迷惑地猜度着芙蓉池的怪石山上为何长出茂盛的石榴树,诧异地打探着三角亭为何靠石壁而建没有完全通透的亭身,虔诚拾掇碑廊石刻上名人手迹的端庄与洒脱,潜心捕捉铸铁大钟上“国泰民安”的份量与代价……

当我走到一片修竹前,看到一支支破土而出拔节上长的竹笋时,豁然间脑洞大开,彷佛明白了点什么:任何有生命力的东西都是向上的,进化的;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向前的,是有内在规律和外界适应性的。
它们既是有形的,又是无形的;既是有声的,又是无声的;有形的与无形的,有声的与无声的,相互交织,领悟一体,呈现出无尽的力量与不绝的永恒。
难道不是吗?

雨,还在连续地下,湿了古镇,也湿了我躁动的心房。
古镇的景致是赏不尽的,古镇的故事是听不完的,还是留着下次再来享受吧!

雨游黔城,收成满满,不虚此行。

我爱这片古老的地皮,我爱这方俏丽的山水,我爱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我爱这里勤恳聪慧的父老乡亲!

黔城古镇,古貌不变,古风不减,古韵犹存,在新的期间授予新的义务与新的担当,必将抖擞出新的活气与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