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几次自以为精彩而没有写游记的旅行,比如2008年9月尾10月初去江西铅山,2012年7月去厦门,都是由于内容丰富,风光美好,被快乐花光了力气,以是没写。现在来写,算是对自己偿还一笔夙债。
铅山县河口老街一景
江西省上饶市铅山县,一县而有浩瀚奇不雅观。有信江侧畔、九狮山下的河口古镇;有位于黄岗山石垅村落的江西共产主义劳动大学铅山分校遗址,那里有壮丽的水库、夜幕下马路边一排排如妖如魅的竹编;有黄岗山仿佛尼亚加拉大瀑布的云海、高大的铁杉、护林员的岩石蜂蜜和狗;有暗藏在芦苇丛中的畲族古村落篁碧,以及在祠堂前纵情嬉笑的畲族儿童;有十一都精美的路边牌坊;有连史纸之乡石塘古镇,那里有古老的引水工程“官圳”、三条老街、飞奔的儿童和她们的“冲天炮”独辫;有八都乡清澈河流边的辛弃疾晚年隐居地瓢泉;有竹苞松茂的湖坊澄波桥和桥头的泰山石敢当;还有朱熹、陆九渊鹅湖之会的鹅湖书院和灵宝祖师葛玄隐修地葛仙山;更有阳光下连绵不绝的绿水青山……
信江大桥西边的村落和古凉亭
河口古镇
河口镇是铅山县县城,2008年的时候,它是一个真正的古镇,一个活着的古镇,现在不知若何了。
什么是“真正的古镇”?或者说我为什么选择铅山作为一次随意旅行的目的地?这是由一种知识判断决定的。在中国大地上,江河水运曾经是大动脉,导致一个个码头日渐繁华,然而,铁路、公路成了新的动脉,曾经密布中华水网的中小型水运迅速衰落,导致一批批曾经的商埠重镇迅速退化为“古镇”。以是古镇有两个要点,一是曾经阔过,以是无穷风采一时不能褪去;二是后来多少有点边缘化,否则早已被水泥、瓷砖、塑料、铝合金铺满。铅山正符合这两点。相对付我去过的上海、重庆等大码头和安徽万安、浙江游埠等划子埠,铅山河口镇算是个中码头。
2008年9月30日上午十点多,我和严菱从杭州出发,到了龙游做事区时已是中饭韶光。中饭后,一起掠过衢州、常山地带,沪昆高速浙江段即杭新景转杭金衢一段路上,阳光残酷,蓝天白云,能见度很好,路上险些没有什么车。车行约两小时后,进入江西境内,掠过玉山、上饶,景象渐转多云,沿途是交替变幻的丘陵、平川,车窗外闪过各种正在收割或刚刚发黄的稻田。由于中饭的耽搁,距出发五小时之后,前方涌现各种丹霞地貌,这意味着很快就将瞥见信江,跨江之后,南岸便是铅山县城。这时天变得阴沉起来。
那些丹霞地貌,赫然虎踞在县城北郊的马路旁,一起漫延到江边,仿佛一个欢迎入城的仪式,又像一份年夜方的见面礼。一次成功的旅行,第一印象很主要。尚未进县城,就得到极好的第一印象。那些姿态互异的赤色石头山,若移到别处,随便几尊就可以构成卖钱的景点,这里却各处都是,就在马路边,彷佛搬山的天兵神将偷
马路边的丹霞山
车子掠过信江大桥时,两边景致犹如从天而降,左边(桥东)是一溜丹霞巨狮,右边是一幅宛如古代的图画——树丛中的江畔小村落、凿在岩石上的小道、红石头筑成的苍老凉亭和天然大石块渡头。我们不得不在过桥后找地方停车,对着江边风景流连了半个多小时。
信江大桥东边的丹霞山
河口镇,因地处东西向的信江(紧贴城北)与南北向的铅山水(紧贴城西)交汇口而得名,中国有很多同因同名的河口镇。
河口老街上的竹编铺
【金利合】车停在一个竹编店边上,老店一扇扇发黑的长木板门,门口放着鱼篓、提篮、筲箕、畚箕的成品,店主在屋里削清客。这固然是范例的老街一景,但在浙江也很常见。一幢青砖三间二层小楼。这是二堡街上的百年迈字号“金利合”药店旧址。此楼砖墙石柱,拱门拱窗,中西合璧。高下各四根方形石柱上刻着各种与药店有关的对联,中间店名横匾的边框和圆形店徽均为石材镂雕,拱门两边的圆柱上,雕着更加繁芜的人物。这个在一排中式木构造店面里显得鹤立鸡群的小洋楼,无疑是河口老街的标志形象和视觉高潮。
“金利合”药店
【陈隆兴】金利合东邻的“陈隆兴”布号。同样三间二层,木构造为主。此楼不像金利合远远就具有视觉冲击力,但走近了同样抢眼,且十分耐看。一楼一溜长木板门,门楣上方一排彩色印花琉璃;二楼青砖墙面,两个拱门夹着一个圆窗,向外挑出一个木构造雕花阳台,天花板、挂檐版、木柱、垂花短柱、栏杆上均刻周详花纹,说不出的精美。这样的雕花阳台,老街上有好几处。
“陈隆兴”布号的雕花阳台
【绣楼】雕花阁楼,河口老街上的屋子多为店铺。这种古代商业街有个特点,便是门面窄而进深长,这是店面金贵造成的结果。店面一至三间不等,所谓三间实在也很窄,纵深一溜到底,后门直抵河岸。这也是范例的前店后坊格局,临街设铺,里面各进分别为堂屋、厨房、库房、作坊,二楼设居室、账房。连接前后两进的不是露天天井,而是“亮斗”(琉璃天窗)。最绝的是,天窗下一圈长方形雕花栏杆,花纹无比周详精细。这种小楼幽深缠绵,令人遐想。堂屋里,一个初小样子容貌的小姑娘在背手站着背诵“鹅鹅鹅曲项向天歌”,一个初中样子容貌的小姑娘坐在桌旁看自己的书边听妹妹背。妹妹背完后,姐姐点点头表示通过,妹妹就转而趴到桌子上写作业。第二天早上我们又经由这里时,她还是趴在那里写作业。上述的“绣楼”,目前保存无缺的有两家。
无比精美的雕花走廊
采光的“亮斗”
那些原来有名有姓的字号遗址,清代老邮局啊,福建会馆啊,吉安会馆啊,吉生祥药店啊,还有各种寺庙。东西太多记不全,但我想他们肯定整理过笔墨资料,以是也没在意。第二天早上,又游览了一遍,印象深的有如下几点:
【临江古镇】河口镇的主街沿信江一字排开,约有五里,自东至西依次称一堡街、二堡街、棋盘街、三堡街、半边街。这是一条范例的旧时水埠商业街,石板路两侧全是店铺,中间夹着一些精美豪华的大字号。北面临江,以是北面一排店铺位置骄人,店面朝南,后门通埠头,可以洗涤,可以高下货色。南面则漫延出一片更多的街巷里弄。
老街一景
【红石头城】虽然河口古镇有的是一排排的长木板门,也不乏砖木构造,但是绝大多数外墙是用丹霞山上采的红砂岩砌筑的,净水砌自然不在话下,脱落的石灰里也到处绽出褐赤色,石柱和柱础,以及一些铺路的石板,也是红砂岩。可以说,河口镇是个红石头城。
红砂岩小巷
【小巷】与很多古镇一样,这里的街巷呈鱼骨型或谓非字形排列。东西向主街两侧有很多南北向的小巷。主街以南有更多纵横密布乃至歪歪斜斜的小巷。许多小巷口有石拱门,门口还贴着牌子,什么青石埠弄啊,小桥弄啊,进去后各有各的弯曲,各自自成一块天地。很多狭窄小巷,两人相遇,需侧身而过,两个胖子就弗成,但仍旧开着一溜侧门,每个门带一个石阶,真是别有洞天,更难得的是有当地男女老少在里面穿行。
青石埠弄
最生动的是那些一头在主街,一头向北通江滨的小巷。在里面时时遇见洗涤归来的人。这些小巷到了江边,原来是一派吊脚楼、石埠头景象,后来建了一条防汛堤,加之水位低落,旧时码头风光依稀难辨,有些小巷下台阶到达防汛堤涵洞,河水涨的时候,可以在石阶上洗涤,水浅的时候,可以穿过涵洞,走到鹅卵石河滩上去。有些小巷则上台阶通向堤坝上面。
还有一种小巷,只有一米多宽,夹在高墙之间,高处有一溜拱券,视觉效果非常迷人。这实在并非真的小巷,乃是两个高墙大院之间的防火沟,那一排拱券起横向支撑浸染。
二堡街上的一条迷你“小巷”
【石板路】大街小巷里都铺着石板路,有的中间横铺、两则纵铺,有的倒过来,纵横相间。铅隐士必定要指给你看的是,石板上一道道深深的车辙印。他们说,过去高下码头搬运货色用的是独轮车,年复一年,车轮在石板上压出这些深沟。这的确是一道光荣与血泪的刻痕,而当年码头之繁忙也自然刻记于其上。
主街上的独轮车车辙印
小巷“新弄里”的独轮车印迹
【老街上的人们】前面说,河口镇是个活着的古镇。走在石板路上,遇见的是坐在矮凳上、膝盖上放着竹编针线盘、正在缝补的妇女,在小竹椅上并肩靠墙发呆而并不相顾交谈的老人,在自行车上颠簸而过的男女少年,摇扭捏晃来回跑动的屁孩,用长竹晾晒衣服的男人,正在制作挂面的面店老板,一起在家门口玩耍的爷爷和孙女、孙儿,三三两两扎堆谈笑的人群,劈面走过相互打呼唤的亲友邻居……
老街一段
小女孩阁下也是一条通向江边的红砂岩小巷
在红砂岩里终年夜的孩子们
我正在福建会馆遗址附近看四个小孩,四人分成两组,大些的两个,背靠红砂岩墙坐在竹椅上,脚搭在一块废弃的红砂岩柱础上,自以为是大人,悠然自得且不无揶揄地看着两个更小的;更小的那两个,屁屁颠颠,憨态一塌糊涂。忽然,本来安静的小镇忽然传来集体谈笑声。只见一辆三轮车忽然驶来,车上的人下来摆开摊子,开始卖肉,人群迅速聚拢,不买的人也围过来看,边笑边议论。怀抱里的婴儿和边上闲坐的可能已经耳背的老人,都和大家一起,朝斩肉刀看去。这种天然随意的紧凑,与发达城市里忙乱的涣散,真是不一样啊。
卖肉滩立即成为一个即兴社交场所
惠济渠】主街南面,是一片纵横的街巷,与临江商业街比较,有更多的迂回曲折,想必也装载着更多的悲欢离合,但最主要的是有一条惠济渠。铅隐士总难免要提及他们的费宏,明代的一个宰相,他在铅山有巨大的家业,是小镇曾经繁华的紧张推动者之一,他因一些公益奇迹被人纪念,惠济渠便是他倡导并主持建筑的。此渠为人工开凿石砌河道,从铅山河引水,呈半月形穿城而过汇入信江,除利于洗涤、消防之外,更可通小舟,带水碓。渠上架着十余座石桥,大多有厚重的红砂岩桥栏,迎水面皆有石砌分水尖,尖头上雕刻的鸡头现多已毁坏,听说原来石桥有三十多座。渠边的弯弯小道,皆有红砂岩石块砌的栏杆,常有小孩趴在上面玩。地面石板上仍有车辙印。背面临水的房屋中有各种吊脚楼。这一片里深藏着很多门面蕴藉、内部豪华的大户人家。都有一座独门专用的石桥。这本是一个经典的小桥流水地带,但是如今显得非常破败凌乱。
惠济渠边的人家
官码头】大街通出去是大码头,小巷通出去是小石埠或野河滩,听说河口镇原有大码头十余个,小埠头密布。如前所言,码头江岸风光因防汛堤和水位低落而消逝。二堡街街尾的“官码头”遗址这曾经是河口最大的码头,听说因官资建筑而得名,石阶很宽,边上立着一块乾隆年间的“禁碑”,内容与坚持秩序有关。过去这里脂粉如云,客商还未下船,娼女们就从吊脚楼的后窗探出头来招揽客人。
官码头的石阶(左边是乾隆年间禁碑)
9月30日傍晚,晚饭后我们就到街上走走。小县城的夜晚,自有一番风味。轮廓很安静,细节却热闹,很多店铺和夜宵摊都亮着灯,有些有顾客,有些则是店主和亲友在打麻将或看电视。个中一个店铺,小小十几平方,居然是诊所和阅览室合一。
河口镇临江而建,隔江北望九狮山;而登上山顶南顾,江畔人家尽收眼底——狮山和小镇就这么相依为命般相互瞩目。信江因九狮山而别号狮江。
沿二堡街走到街尾,涵洞的拱门像个画框,画面里有山有水,更有一架浮桥,对岸桥头两侧的树林里,掩映着朴素的农居和古道凉亭。此桥大名“河口狮江利涉浮桥”,四十余艘船用铁链连接,上铺木板。我立即想起曹操在赤壁面对这项技能时惊叹说:“铁索连舟,果真渡江如履平地。”孟德铁索连舟的结果是船队被仇敌一把火烧光;铅山公民铁索连舟则利于涉渡,堪为水上铸剑为犁之举,一座浮桥,是过去前往上饶的要津。十年前,横陈江面的还是木船古桥,不幸被1998年的特大大水冲毁,2004年才重修了现在这座钢船浮桥。
河口狮江利涉浮桥
过桥之后,登上九狮山主峰炮台山,在那里纵目四望,指示古镇格局。信江北岸的所谓“九狮雄踞”此时看得真切,河口老街随河岸线弯弯曲曲的格局也分外清晰。水浅时的河滩像婀娜多姿的小家碧玉,不同于水涨时雍容华贵的大家闺秀样子容貌。
在炮台山山顶东望
我们不遵原路,从背面下山。两座红岩石山夹着的一块草地上,一头公牛和一头母牛,你一声我一声,几声高呼,几声低吼,声声迫切,叫得怪异。我们不谋而合停步不雅观察,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牛连续叫。后来公牛跑开了,母牛连续在叫。过了一会,公牛回来了,带着小牛,小牛一个健步跳下田埂,立即钻到母牛肚子底下吃奶。此时公牛完成任务般清闲,大家都不叫了。我们四人同等认为,刚才牛语的内容不容置疑。
母:“小明,回来!
”
公:“小明,你在哪里?”
母:“快回来吃奶啊!
”
公:“叫你看好他,你不看好……”
母:“别嚷嚷了,想想他到底会跑哪里去?”
公:“好好好,我去找……”
这一天跨信江、登九狮山时,已是薄暮薄暮,天色惨淡。第二天早上我们再次来到江边时,阳光使这片山水显得出浴般清亮。
九狮山下的江畔稻田
看风景最怕千呼万唤始出来,出来又长得不咋地。信江边的风景像神仙手上的一把牌,一张张打出来。先是浮桥跨江伸向对岸的红岩山山脚,然后是远处镶嵌在绝壁缝里的天乳寺。上游下贱各有河滩、岸柳、莲池、稻田。长满酸模草的碎石滩上,洗衣妇女三两成群。江面上一艘竹排飞驰而来,一人持蒿,直立在竹排中部;另一人持桨,端坐船尾,脚边放着几个行李包,像在演出当年共产主义劳动大学校长龙国正上任的情景……
小小竹排江中游
江边洗衣图
正在宁静的天地间看着一页页翻过的风景,身边不远处响起“突突突”的轮机声。侧身一看,一艘带马达的小船停在岸边发动,乘轮渡的男男女女纷纭登船,还有推动手推车或自行车的。船边是六个年轻妇女在洗衣,一个站着的小男孩和一个坐在大石头上戴草帽的老太太在看她们洗。
忽然又响起另一阵“突突”声,一艘鸬鹚船在江面上连忙盘旋,船头横架一根圆木,上面停满一排昂首伸翅的鸬鹚,太有视觉冲击力了。而此时对岸的轮渡已经靠上野趣横生的河滩,板车正在过搭板,长辫女子婀娜走向船头,别的男女或刚起身或准备起身。渔船急行而鸬鹚端立,渡轮停泊而人物涌动,远近相衬,动静相依,传统与当代相遇,几何透视和大气透视相叠,互不相关但永远纠结的两组生命融为一体 ,不知谁是主景
鸬鹚船与轮渡
从炮台山前往天池岩的路上(那些路都是在岩石上凿出来的),我们创造铅山的少年彷佛特殊喜好这道江畔红岩,他们就在石崖上欢度国庆大假。他们的自行车停在砂土路边的岩石上,然夹帐脚并用地胡乱攀爬。两个男生一刻一直,只管攀上跃下;两个女生斜坐在岩石上咂棒棒糖;另两个女生用小石块在石壁上写划,那岩石上已经写了不少日积月累的大大小小的字,是少年们的天然公告栏。我们在“九狮”之间下此狮登彼狮的途中,时时遇见连续上山的少年,有甩手独行的小姑娘,也有背着书包的高中生。五个年事不一的男女小孩在石壁上的杂草丛中采黄花菜,他们愉快地举起手中的黄花菜向我们摆荡。两个小男生把自行车骑到了山崖上,瞥见我们,他们抖擞精神来了一段绝壁飞车。
穿过九狮山下稻田的高中石岩上的女生
石岩上的女生
铅山少年的天然公告牌
岩石上采黄花菜的少年
演出绝壁飞车的少年
天乳寺所处的这块岩石叫天池岩。寺门口一道垂直的红岩石边,有个算命摊。算命师长西席骨骼清奇,玄衣白帽,手持雕银水烟壶,坐在竹躺椅上。然而他并不躺卧,却是身体前倾,给两个女生讲解着命运玄机。他不像其他那些在旅游区混的江湖混混,见到游客就拉买卖,这个算命师长西席见到我们,反而有点自持地移开目光。这种人,过去属于所谓“地富反坏右”之“坏分子”类,现在游戏尘凡边缘,为人还是有肃静感的。
天乳寺入口处的算命摊
天乳寺建在半山腰的绝壁上,沿山谷里的石阶攀登而达,到达之后,又可沿寺前的石阶下到江边。这是一个俯瞰江面,遥望码头的好所在。遥想当年脚下的烟波帆影,单是想想也是醉了。寺庙旁有个天然石池,大殿上方的岩壁刻着“天乳池”三字。当地人见告我们,天乳寺别号天池庵,是明代宰相费宏曾经读书处。现在的天乳寺,新建了两幢屋子和一个牌坊门,多少毁坏了原来的暗藏清幽之感,但与其他地方的胡乱翻新扩建比较,还算蕴藉。古老的大殿也并未拆毁,小院里柏树两株,花草多少,整顿得干干净净,一正两厢土木瓦房,褪色的红漆与红砂岩融为一体。更难得的是,此时庙里只有一个黄袍老僧坐在廊檐下,一个灰衣青年坐在西厢的法物流利处,我和严菱站在庭院中——险些与费宏在读书的景象同等。
嵌在绝壁上的天乳寺
更新于 2018年07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