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镇的牌坊街,因古时的杨家牌坊而得名,杨家牌坊则为当年忠孝之臣杨大宁建筑。据史料记载,嘉庆年间,杨大宁在京城的刑部任职,为帮忙皇上降拿巨贪和珅,曾三年不回家,直到结案之后才奏请皇上回家探母。皇上为之深表冲动,于是赏赐白银等衣物,并下诏书建忠孝牌坊。
听说,当年的杨家牌坊高达20余米,均由上等的大青石修砌而成,雕龙刻凤的四根石柱鼎立,形成三个门,中间的一个门即为街面。杨家牌坊也是毁于一旦,众说纷纭,不免叫人扼腕嗟叹。只管牌坊已逝,但街却留了下来,街上的故事仍旧不急不慢地积攒着、酝酿着、复述着。儿时,听说牌坊街上出孝子,儿女都争相学习杨大宁......光阴荏苒,犹记我走过牌坊街的每一步,犹记那人那事。
牌坊街是一道较窄的街,虽不甚长,但中途还有几个弯。街面的石板也几经改换,从方块到长条,再到混搭,走过途经,脚下自有一番妙趣。街两侧都有人家,多为斜对面,既有门面房也有住房,既有土坯房也有砖瓦房。近些年,南阳镇的人口外流较多,牌坊街上的人烟变得稀少,而乡音在这小街上却变得格外的淳厚。
从头提及,牌坊街的街口是梁大爷夫妇住的地方。一到夏天,梁大爷和老伴就在此处棚上葡萄架,他的那株葡萄顺势而为,大串小串地挂满枝头,招来了四面八方的飞鸟,迎来了左顾右盼的孩童。大爷还常常煮田螺卖,在街口放个圆桌,桌子摆上几个小碟,碟中有数十个田螺,五毛钱一份......那年头,谁家的孩子不惦记这个地方?
梁大爷家斜对过曾是“马氏西医”的诊所,印象中的马大夫慈眉善目、说话温和、待人激情亲切。我小时候,诊所里还在用玻璃制的注射器,一个针头大得吓人,给人注射完还要用酒精棉球消消毒。提起曾经吃过的大药片(截热片)、糖丸(疫苗),我想大都出自马大夫之手。当年,一不听话时就会被大人恐吓去注射,说实话,我倒不怎么害怕,大概是缘于马大夫吧。
诊所往里的一小段路上住着好几户人家,有王家,有秦家,有李家,有单家,家家一处院,户户几棵树。过去,家里的老人多,慈祥的老人都习气坐在自家的台阶上乘凉或晒暖,遇见熟人就会老远地呼唤:“到家里坐坐吧,喝口水再走。”
往前走就到了杨家的二层小楼。杨大爷喜好坐在路边戴着老花镜修补网箔,一针一线地绕来绕去,从不会乱,也不嫌烦,即便中途打个盹儿。那大娘喜好洗刷晾晒,一遇上大晴天就忙着拾掇,洗衣服、晾被子、晒庄稼,总是忙个一直,总是微微一笑。
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孙家,孙家做的豆腐豆皮可是响当当的,此外还卖原味或加糖的豆汁。那几年,天刚蒙蒙亮,就能听到孙家的媳妇骑着三轮车吆喝,“豆腐——豆腐——”,公鸡的啼鸣也会随之而来,时常听不了几声吆喝,新鲜的豆腐豆皮就被四邻八家买得一干二净。那几年,白菜炖豆腐,加上几块肥肉,可喷鼻香着哩!
走到孙家,便到了“大学校”的后门,也是我上初中的地方,我偶尔也从这里入校。大学校与大学无关,前身是历经沧桑的“新河神庙”,曾为赫赫有名的“微山七中”(高中学府),后来变成了“南阳镇第一中学”。牌坊街至此,已经靠近尾声,再往前,便是通往“南店子”的铁桥了。
走一趟牌坊街,也就十多分钟的样子,而这脑海却要翻滚上许久,竟是那些陈年往事,竟是情不自禁。我还记得,过去家里养了一只京巴狗,后来它相中了一个“快意郎君”,便常常往牌坊街跑,祖父有时就差我去追,追来追去,还是玉成了它。不可否认,短短的一条牌坊街,它有了感情,我也有了感情,不为风景独好,只为情趣相投。
如今,每每还乡,我还会走一走知根知底的牌坊街,但确实走不回青葱岁月、走不回初始影象了。
作者简介:马加强,济宁微山县人,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微山县作家协会理事,《风采微山湖系列丛书》(旅游卷)副主编,诗星光文学社编辑,《微山湖》文学杂志社编辑。有作品揭橥在《诗潮》《三角洲》《鄂州周刊》《公民公安报》《济宁日报》《济宁》等报刊,累计揭橥文章40余万字,并出版文集《我的视角》《风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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