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套做事九千九,初步调查要先缴纳一千块的押金。”我叼着根烟,打量面前的女孩,巴掌大的脸蛋儿在校服衬托下显得青涩,她身材瘦削。
被我的目光注目,女孩显得很不清闲:“一千……我身上只有七十,剩下的能不能等我有钱了再给你?”
“七十就七十,钱放桌上,你可以走了,三天后给你回答。”
“你……不会是骗子吧?”女孩半信半疑,掌心的七十块钱已经被她的汗水浸湿。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真实、高效、诚信、保密是我们这行的宗旨,你刚才那句话是在质疑我的职业素养。”从女孩手里拽过钞票,我挥手丁宁她离开。
看到这里,相信不少人会对我产生误解,认为我是一个陵暴未成年人,诱拐妙龄少女的忘八。实在不然,我所做的统统都是在帮她。
我叫高健,是这家店的店主,当然,所谓店主只是一种伪装,我的真实身份是私家侦查。
寻人搜尸,商务特工,打假维权,婚外调查,各种非诉讼案件声援,本事务所全部受理。
回归正题,刚才来寻求帮助的女孩叫夏晴之,本市一高在读学生。
她之以是会涌如今这里,也是由于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哥哥夏驰一周前失落踪,我疑惑他已经遇害。”一进门女孩就神采慌张惊魂不定。
“刑事案件你该当报警才对。”高中生能有什么钱,我当时只是瞥了一眼,便没了兴趣。
“报警没用的,我全都试了,没人记得哥哥的存在,包括户籍调查里都没有哥哥的信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所有痕迹都被抹去。”
“你的意思是说,关于哥哥的影象只存在于你的脑海?”女孩不像是在说谎,而这才是最胆怯的地方。
“是的,所有人都忘却了哥哥,只有我记得……”
点燃一根烟,我深深吸了一口。
如果女孩所说是真的,那么缘故原由只有两种,超自然灵异事宜,或者女孩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在她身体里还隐蔽着一个哥哥的变态性情。
“你哥哥失落踪前有没有什么非常举动?”这个时候只有顺着对方的话语才能得到更多线索,我并不焦急。
“一周前的晚上,哥哥应邀参加某个直播平台口试,然后再也没有回来。”女孩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很普通的卡片,皱皱巴巴,跟路边栏杆上修下水道、卖假药的小广告差不多。
“想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吗?想拥有亿万粉丝的崇拜吗?”
“成为阴间秀场签约主播,开通自己的直播间。”
“只要你有胆量,有才艺,有韶光。”
“坐在家中就可以将统统梦想变为现实!
”
“阴间秀场,这名字够新奇的。”反复研究卡片,我更加疑惑这是一出熊孩子的恶作剧,公司名字先不吐槽,看卡片背面。这家直播平台的口试韶光是晚上12点到凌晨三点,口试地点是无灯路44号,地下4层444房间,这持续串的韶光地点数字怎么看都不像是给正凡人准备的。
“你也以为我是在编造吗?”女孩当时的反应濒临绝望,我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到失落落和惊骇。
“不,在没有调查之前,谁都没资格下结论。”就算是为了她身上的几十块钱,我也必须这么说,由于我的事务所已经两个月没有接单,再加上自助套套机的涌现,成人店的收入也越来越不景气,再这么下去,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于是乎,我接管了这个仿佛恶作剧般的委托,也就有了最开头的那一幕。
“阴间秀场……”最近几年直播平台大火,有人直播美食,有人直播游戏,有人直播虚假风骚,勾引纯洁的屌丝,这些都可以理解,但阴间秀场从名字上来看完备猜不出主打内容是什么。
“难道直播去世人的日常吗?”
摇头一笑,我敦促夏晴之离开,女高中生在我这成人店里呆的久了,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解,毕竟她还未满十八岁。
掀开用军大衣改造的厚实门帘,夏晴之刚要出去却和一个浑身散发着雌性诱惑力的女人撞了个满怀。
“对、对不起。”许是意识到成人店不是自己该来的地方,夏晴之用书包遮住脸,飞也似逃走。
“你的东西连高中生都买?”女人的声音很好听,我隐约以为有些耳熟。
“买不买是别人的自由,我无权干涉。”面前的女人确实称得上是美女,精细白皙的脚踝踩在高跟凉鞋上,小腿紧绷,蕾丝的裙摆飘在半空,明明是宽松长裙,却藏不住她身上傲人的曲线,身体气质俱佳,便是带着口罩和墨镜,看不清楚脸。
不过我早已习气,来这里的人多少会有自己的秘密,对方不愿意暴露身份,我也不会逼问,和气生财,只要给钱什么都好说。
女人打扮时尚得体,一身名牌,手里的包包该当是巴黎路易威登,就凭这一个包就顶的上我整年的房租了。
“不知美女你有什么须要?小店因经营不善,即将转让,所有产品跳楼大甩卖,一律八折。”
“抱歉,我什么都不要,只是来找人的。”女人说着取下口罩和墨镜:“高健,五年没见,你一点都没变。”
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我手里的烟头掉落在地:“叶冰?”
她是我的初恋女友,当年在警校时,我和她的综合成绩永久霸占第一和第二。
只不过后来,我由于卷入一场连环杀人案被警校开除,而她则顺利完成学业,并且在新男友的帮助下保送出国深造。
“五年没见,你倒是麻雀变凤凰,十足的女神范儿啊。”我又点燃一支烟,看着萦绕的烟雾:“你换了电话,跟我断绝所有联系,我还以为你客机失落事,沉在了太平洋里。”
“五年的韶光都不敷以让你改掉毒舌的毛病吗?我承认我做的不对,但我并不后悔。”美女面带笑意,成熟,自傲,一举一动都能让男人产生冲动。
“是吗?那你现在又回来干什么?莫不是想跟我旧情复燃,重温激情岁月?”我双眼肆无忌惮盯着叶冰。
“我本日来本想和你好好谈一谈,但看你目前的情形,彷佛也没有必要了。”
她并没有接话,而是从皮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这卡里有十万块钱,算是我当年不辞而别的歉意。高健,我们都不小了,该走出回顾面对现实。”
“三天后,我和江少的婚礼将在世纪新苑举行,如果你有韶光可以过来,毕竟我刚返国,在这座城市也没有几个朋友。”
叶冰的语气彷佛是在阐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她眼神中隐蔽极深的嫌弃和失落望被我捕捉到,这一刻,我竟然哑口无言。
没有愤怒,没有痛楚,没有歇斯底里,我只是抽了口烟:“卡你拿走,三天后我定时到场。”
叶冰什么时候离开我并不知道,只是抽完了一盒烟,觉得肺里火辣辣的。
没什么可抱怨,人家随随便便一张卡就超过我全部身家,与其引人白眼无济于事的愤怒,不如做妙手头的事情。
我将夏晴之留下的小广告放在电脑阁下,这可是我两个月来唯一的一单买卖,虽然委托人只是个未成年人,可能精神还有问题,但我绝对不可以搞砸。由于,我须要钱。
当深夜车辆足够稀疏的时候,宽阔的道路方能显示出一些属于它自己的原形,那些在白天各式各样的排斥之下不为人所见的伤痕。
我虽然是一名三流侦查,但基于对这份职业的尊重,面对每一份委托都会全力以赴。
想要辨别女孩有没有撒谎,最大略的办法便是在得当的韶光亲自去一趟无灯路,探求广告中的阴间秀场。
打开电脑进行搜索,江城无灯路确实存在。
在老江城人的嘴里,这条路还有其余一个非常特殊的名字——“螺丝结顶”。
“螺丝结顶”实在是“垒尸及顶”的意思,当年这里是江城最大屠杀场,去世人一层铺着一层往上垒,末了尸体垒到屋顶那么高。附近居民说,这里根本不能装路灯,只要一装,第二天就熄掉,不是被人熄掉,便是莫名其妙地熄掉。
灯炮拿下来好好的,但里面的钨丝已经断了,后来再也没有人敢去装新灯泡。走在巷子里面打手电筒也会莫名其妙地熄掉。任何电动的东西晚上到了巷子里都用不起来,摩托车、电瓶车都要推着走。
附近的人家晚上一样平常都不出来。以是晚上如果在“螺丝结顶”碰着一个人——那也未必是人。
“公司开在这种地方,还真对得起自己阴间秀场的名字。”坦白讲我是一个逻辑至上的无神论者,经由一个下午的资料网络,我更加肯定这是一场并不高明的恶作剧。
“是真是假就看本日晚上吧。”换上便装,把广告和电击防狼器塞进裤子口袋,骑车赶往目的地。
无灯路在老城区,等我到达这里时,天色已黑,空中还飘起了毛毛小雨。
“真不交运。”阴雨天电击防狼器很随意马虎伤到自己,这假如遇见歹徒,那就尴尬了。
徘徊在错综繁芜的巷子里,两边是迂腐的建筑,当地人对我这个外来者态度很不友好,上前讯问,只假如提到无灯路三个字,他们便会摆动手匆匆离开。
没有任何提示,宛如无头苍蝇的我一贯晃荡到晚上十点多还没有找到传说中的无灯路。
雨势变大,天地间涌现蒙蒙的雾气,我想找个地方避雨,可周围的巷子里连个像样的商店都没有。
仅有的几家门面,店内还都摆着纸屋灵马、花圈寿衣,显然做的是去世人买卖。
雨越下越大,实在没有办法的我只能硬着头皮躲进寿衣店,可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一过11点,店家便关掉所有电灯,点了两根白蜡,送给我一把上坟时的黑伞,催我离开。
“这些人邃怪僻了。”撑着黑伞,站在雨中,一眼望去,整条巷子竟没有一丝光亮。
“无灯路?”我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独自走了二十几分钟,绕来绕去竟然迷失落了方向,就在我取出手机准备报警乞助的时候,正巧瞥见路对面有一位老阿婆向我招手。
“入夜雨疾,她怎么一个人在表面?她的家人呢?”
雨水打湿了阿婆的衣服,老人家孤苦伶仃,看起来比我要悲惨的多。
她发急挥手,我赶忙走近给她撑伞,“阿婆,您……”
闪电划过,我一低头正好看见阿婆抬起的脸,毫无红色,从四面八方爬出的皱纹如折起的豆皮,铺满了整张苍老面孔。
“我东西丢了,你快帮我找找。”
老人的声音颤颤巍巍,好似行将就木,这是咽气前末了的要求。
我强制自己镇静下来,“别焦急,您丢了什么东西?”
阿婆浑浊的眼珠向两边翻起:“我把小孙子弄丢了,就在这巷子里。”
她指着黑洞洞的道路,着了魔般一瘸一拐向里面走去。
“孙子?活人?”不知道为何,我想起网上关于无灯路的各类传闻,瞄着老人的背影,汗毛竖起。
“不可能,所谓鬼怪神佛都是自己吓自己,我现在的情形该当是被特定环境引发了人类对不愿定事宜的本能反应。”人体在面对危险时会产生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也便是恐怖和躲避。
“当地人的反应结合网上的传闻,还有面前这位阿婆,他们的行为举止都透着古怪,彷佛是在刻意营造一种胆怯的氛围。”不信邪的我,依旧以为这是一场恶作剧,现在很多综艺节目为了追求收视率不择手段,各种重口味节目层出不穷,大概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此时正安装着十几台摄像机在全程跟拍。
这么一想,恐怖感顿减,我撑起伞和阿婆同时进入巷子深处。
过了许久,早就迷失落方向的我已经破罐破摔,倒是阿婆走着走着忽然停下。
“宝贝孙子,下次可别乱跑了……”
“找到了?”我略感诧异,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去,眼睛逐步睁大。
冰冷的台阶上躺着一个被雨水打湿破褴褛烂的布娃娃!
老人亲密的抱起娃娃,全然不在意污泥和水渍,小心翼翼,彷佛是对待刚出生的婴儿。
“她、她是个疯子?!
”我居然随着一个疯老太太在雨夜里跑了一个多小时!
“哦、哦,布娃娃,你别生气,我来给你赔个礼。刚才不该发脾气,使劲把你扔在地。弄脏了你的新花衣,摔得你脸上都是泥。一定还很疼吧?真是对不起!
衣服脏了我给你拍,脸儿脏了我给你洗。哪儿疼了我给你揉,从今往后,我们不分离。”
老人抱起娃娃,唱着童谣远去,我除了苦笑也有对老人的一点同情,年过古稀,陪在身边的居然只有一个褴褛人偶。
想到这里,我追了过去,将手中黑伞塞给老人:“雨大,伞您拿着,快些回家吧。”
阿婆接过伞,在原地愣了一下。
“您老路受骗心,回见。”雨水打湿衣服,我躲在捡到布娃娃的台阶上避雨,这是一栋三层小楼,楼道口修着一个有些年头的雨搭。
“为了七十块钱,我也是蛮拼的。”委托毫无头绪,我蹲在地上,习气性想点支烟,可就在打火机亮动的瞬间,我看到了小楼外墙上的门牌——“无灯路44号”。
火焰转眼熄灭,我取出小卡片,把脸凑过去再三确认:“不会这么巧吧?”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落,这正是我要找的地方。
“广告中的地址确实存在,事情越来越故意思了。”我手掌按着电击防狼器开关,刚准备进入楼道,衣服溘然被扯动。
“谁!
”
转身取出防狼器,噼里啪啦的电弧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阿婆?”抱着布偶的老人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在警校实战本色曾拿到A+的我竟然完备没有察觉。
“小伙子,入夜,别乱跑。”老人用身体挡住布娃娃的视线,好似无意般从袖子里滑出一方手帕。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喵喵喵,猫来了,叽哩咕噜滚下来……”
唱着童谣,哄着怀中的人偶,老人消逝在雨夜里。
我捡起老人留下的手帕,纯白色,彷佛吊颈用的白绫,拿到面前,上面还有一首古喷鼻香古色的短诗。
“屋维穷甚难抛画,
内事由来在帝乡。
有子受恩须有地,
鬼间无路心茫茫。”
读了两遍,我冷汗已出,这是一首藏头诗,把每行第一个字连起来,那便是——屋内有鬼!
“她究竟是不是疯子?”结合老人之前的话语,她想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虽然隐晦,但至少从逻辑上讲是没有问题的。
“天下上真的有鬼吗?”望向黑洞洞的楼道,我犹豫少焉还是走了进去。
对付一个侦查来说,最吸引他的永久不是结果,而是破解未知的过程。
我的双眼逐步习气阴郁,摸着斑驳的墙皮,沿着楼梯向地下室走去。
“无灯路44号,地下4层,444房间……”
在普通话、粤语、韩语和日语当中,数字4的发音和“去世”近似,以是常常被人认为是不吉利的数字,例如有些大楼就没有4层、14层,喷鼻香港新渡轮中没有名字为4号的船只,台湾没有个位数为4的车牌,挑选手机号时,我们也每每会规避尾号为4的号码。
这些唯心的东西以前我并不相信,但在那天夜里,我看着头顶的门牌号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444房间。”
小广告上的地址完备精确,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江城居然真有这样的地方。
“要进去吗?”
就像是游戏打到了末了一关,我现在的心情很繁芜。
漆黑的走廊看不见尽头,脚下偶尔会踩到干裂的朽木和虫子的尸体,更让我在意的是,这里是地下四层,手机莫名其妙黑屏,唯一的武器德国入口8千伏电压防狼器也停滞事情,我失落去了所有保障,要赤手空拳面对即将发生的统统。
阴森、胆怯的环境加上老阿婆之前的藏头诗,我心惊肉跳,越想越怕。
“如果统统仅仅是恶作剧或者另类综艺节目,那对方的手笔难免不免太大了一点,而且我处处把稳,并没有找到摄像机和明显的人为痕迹,这彷佛不是一个玩笑。”
手掌搭在门把上,我抱负着开门后,里面会有十几台摄影机对着我录像,还有西装革履的主持人给我一个激情亲切的拥抱,拿着麦克大喊:“恭喜高师长西席通过磨练,这是给您的一百万奖金……”
YY是愉快的,现实总是伤感的。
“嘎吱”,伴随着难听的开门声和飞舞的尘灰,我进入屋内。
“有人吗?”
阴暗的灯光在头顶扭捏,地毯散发出霉味,糜烂的桌椅堆在屋子中心,最里面的墙壁上歪歪斜斜写着四个大字——阴间秀场。
没有想象中的闪光灯、摄像机,也没有满脸鲜血、提溜着脑袋的冤去世幽灵。
最好的情形没有涌现,最糟糕的情形也没有碰着,门里面只是一间废弃的仓库。
“不能大意,既然夏晴之供应的地址属实,那这里很可能是她哥哥遇害的第一现场,也便是说,我现在正在一间发生过凶杀的房间里。”
轻轻关上房门,头顶忽明忽暗的灯泡散发着久违的亮光,我稍稍感到心安。
“有人吗?”灯明明开着,可屋内的陈设却给人一种荒废良久的错觉。
我踏上褴褛受潮的地毯,觉得十分奇怪,就像是踩在凝固了血水的头发上一样。
脚下发出地板的呻吟,偶尔露出的孔洞中还能看到一两具不有名虫子的尸体。
屋子中心的桌椅上刻着各种触目惊心的字眼,有些地方还被指甲划出长长的伤痕,彷佛曾经坐在那里的人们遭受过极度的折磨和痛楚。
走到最里面,阴间秀场四个大字用血赤色的颜料粉刷在墙上,起初也没什么,但看的久了总觉得字里包含着狰狞和诡异。
“普通颜料或油漆放置韶光长了会成块状掉落,而颜色变深,红中带褐,这彷佛是血液才有的特色……”
内墙边上还有一扇小门,在表面搜索无果,我好奇之下将其推开。
“嘶……”屋内温度骤降,我吸了一口凉气,身体僵在门口。
不算太大的房间里摆着一张两米长的玄色贡桌,桌子另一边并排坐着三个人!
他们穿着正装,和我之前所想的电台主持人差不多,唯一让我感到别扭的是,这三个人脸上都戴着纸人面具,乍一看还以为是三个纸扎的人偶。
“你是来口试的吗?”中间那人像机器般,一顿一顿的抬开始,声音喑哑低沉,好似掀开生锈的罐头盒子。
“对,是的,我是来口试的。”面前三人摸不清底细,说不定便是杀害夏晴之哥哥的凶手,在这样的冷血杀人魔面前一定要保持镇静。
“我无意间看到贵公司广告,对你们的阴间秀场非常感兴趣,在互联网时期,我坚信只有创新、求异才能得到成功,以是我想加入你们。”随机应变,借坡下驴,为了增强说服力,我还把皱皱巴巴的小卡片摆在玄色贡桌上。
“感兴趣?”三人相互对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们脸上的纸人面具彷佛露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笑颜。
“你能找到这里,也算机缘巧合,但阴间秀场的主播,可不是活人能做的。”面具男双手交叉撑住下巴,“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可以,当然。”我面不改色,几年前被警校开除,我拿着假造的简历险些跑遍了江城各大公司人事部,对付口试官我已经总结出自己的履历,他们常常讯问的问题,我也早在网上找过模板答案。
带着谜一样平常的自傲,我含笑点头:“您问吧。”
“姓名。”
“高健。”
“之前有无干系从业履历?比如你有没有在其他平台直播过?”
“很抱歉,我并没有类似的履历,但是我具有很强的沟通应变能力,就我的性情来说非常适宜成为主播。”实事求是,坦诚自己的缺陷,强调自己的优点,这是口试技巧之一。
“说的不错,可是阴间秀场的主播和其他平台主播不同,我们不仅须要和不雅观众沟通互换,更须要做到的是保护自己,让自己活下去……”
“活下去……”当口试官说出这句话后,我创造事情开始超出自己的掌控。
“没错,很大略,只是活下去。”中间那人抚摸着脸上的面具,让纸人露出诡异的表情:“在我们的城市里隐蔽着无数传说,荒村落废校的十三级台阶,搭乘去世人的末班车,凌晨监控里飘忽的人脸,一贯徘徊在门口的红衣小女孩……类似的传说太多太多,它们难道全都是虚构的吗?”
“大概吧……”如果是来这里之前,我定会绝不犹豫的说:没错,那些全都是编出来的。
“等等,听你的意思,难道我们阴间秀场的主播每天要去那些地方探灵找素材吗?!
”
“反应很快,我有些欣赏你了。”咯咯咯的笑声切实其实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生动在午夜的阴影里,直击这座城市最惊悚的胆怯,你不以为很刺激吗?”
“直播鬼故事中的场景,这倒是挺猎奇的,或许能知足很大一部分人的生理须要。”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搪塞着面前三人,心里实在已经打起退堂鼓。
讲道理,我并不讨厌不雅观看惊悚灵异类的电影,但你要我本人去当惊悚片的主角那便是另一种完备不同的情形了。
只是大略设想一下自己要大晚上翻棺材板,撬阴宅门,还可能被一堆灵体鬼怪追赶我就浑身不舒畅。
“鬼故事?不不,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面具男双手撑着下巴,隐蔽在纸人之下的目光似利剑般将我看穿:“事实永久比故事更恐怖,我担保,你所经历过最深的绝望,便是从你知道原形的那一刻起开始的。”
“什么意思?”
“答案就在这座城市里,你会成为另一个天下的眼见者,去见证真正的惊悚。”面具男话里没有任何玩笑的身分,他语气去世板沉闷,十分压抑。
“不像是演出……”我现在已经有九成把握阴间秀场并不是恶作剧或者综艺节目,我彷佛给自己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身体向后倾斜,退意萌生。
可面具男彷佛早已知晓我的想法,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身后的房门嘎吱嘎吱,竟然自己逐步合上:“别紧张啊,你的口试才刚刚开始。”
五个问题:
房门紧闭,我站在贡桌一边,额头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湿。
“高师长西席,你还好吧?我能连续提问了吗?”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从纸人面具下传出,像是讯问,又像是敦促。
“没事没事,您连续问。”情形不对,我把更多的把稳力放在操持逃脱路线上,至于阴间秀场的主播,鬼才乐意当啊。
“高师长西席,下面的几个问题,我希望你能负责回答,如果你的答案不能让我们满意,你可能永久都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他停顿少焉,拿起桌上皱皱巴巴的小广告补充道:“就像这张卡片真正的主人——夏驰一样。”
“夏驰!
夏晴之的哥哥!
他果真是在这里遇害的!
”我心跳猛然加速:“江城的警察都是废物吗?大活人失落踪竟然查不出来?!
”
夏晴之没有撒谎,可为何户籍调查里没有他哥哥的信息,乃至她的家人也没有关于夏驰的影象,疑点太多,毫无头绪。
“高师长西席,请负责听我的题目。”这次说话的是左边那人,他们三个从体型上看没什么差异,只是脸上佩戴的纸人面具新旧不一。
“我十三岁那年,由于以为妹妹哭声非常吵,以是把她杀了,然后把尸体丢到屋外的井里。第二天再去看的时候,尸体却消逝了。
5年后,由于一点小争执以是把朋友杀了,然后把尸体丢到屋外的井里。第二天再去看的时候,尸体却消逝了。
10年后,由于醉酒,被一个欠妥心令她有身的小姐缠上以是把她杀了,然后把尸体丢到屋外的井里。第二天再去看的时候,尸体却消逝了。
15年后,由于上司的责骂以是把他杀了,然后把尸体丢到屋外的井里。第二天再去看的时候,尸体却消逝了。
20年后,由于厌倦照顾那个行动不便的母亲以是把她杀了,然后把尸体丢到屋外的井里。
第二天再去看的时候,尸体却没有消逝。第三天、第四天,之后每一天都去看……尸体都没有消逝。”
“高师长西席,你的第一道考题便是见告我,为什么母亲的尸体没有消逝呢?”
“这、这算什么考题?”我聚精会神,没有错过他题目里的任何一个字,但听完后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们的题目不像是为了选拔人才,更像是犯罪生理测试。
对方用平实到朴素的语气,却意外的让我感到恐怖,阴郁中彷佛有一只大手将我攥在个中,逐步窒息。
“三十秒思考韶光已过,请说出你的答案。”
事到如今,我只好硬着头皮剖析,根据故事中有限的线索进行推理。
“你每次杀人抛尸后,尸体都会在第二天莫名其妙消逝,乍一看彷佛是由于那口井有问题,可在你杀去世了自己的母亲后,她的尸体却一贯勾留。这样想来,唯一合理的阐明便是,你每次杀人抛尸后,都是你的母亲在帮你处理尸体。”
说完后,我偷瞄了那人一眼,纸人面具下没有任何感情颠簸。
“现在请听第二题。”他没有见告我答案精确与否,连续提问。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杀人影片,那是一种在片里加入大量虐杀剧情,只有熟人才知道的地下影片。有人说,这种影片乃至是凶抄本身拍摄的真实杀人事宜。
某天我和朋友一起饮酒,他说自己手上有这类怪异影带,就彷佛饕鬄会拼去世去吃河豚和毒蝎这样的珍馐,自认胆子颇大又充满好奇心的我,表达出希望能不雅观看的意愿。
于是他约我到山上的暗藏小屋,我照约定定时到场,他却迟到了三十分钟。
“抱歉、抱歉,我家老三溘然发热,去世活不愿意吃药。”
“小孩子嘛,我理解。”
“哈哈,那我们开始吧。”
朋友放了期待的影片,背景充满令人鼻酸的哭闹和抖动的笑声,一个大约十岁的小孩,被蒙面凶手折磨二十分钟后去世亡,由于剧情实在是太过惨烈,我看到一半就后悔的把电视关掉,并用着非常大的声音质问朋友:“这种影片你居然看的下去,你不是自己也有孩子吗?”
面对我的愤慨,朋友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句话:“对啊,有两个啊。但是,那又怎么样?”
“高师长西席,你的第二道考题是预测,文中的我能不能活着走出小屋。”
比较于第一题,这道题同样歇斯底里,透着股邪劲。
“一起看个录像,也不至于把命丧失落啊?虽然这录像……”想着想着,我忽然把稳到一个细节,文中朋友末了一句话说的是他有两个孩子,可他迟到的借口却是老三发热了,如果老大、老二都在,那老三去哪了?
“朋友迟到了三十分钟,小孩被折磨二十分钟后去世亡,难道……那个蒙面凶手便是朋友?”我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细思极恐啊。
“高师长西席,请把稳韶光。”
“个人以为,文中的我该当无法活着走出小屋了,他很可能会成为朋友手中的第二段杀人影片……”
屋子里的气氛愈发压抑,我解开衬衣的前两个扣子,一只手插在兜里,握紧了防狼器。
“不错,请听第三个问题。”
“他们是青梅竹马,以为能携手看夕阳。可35岁那年,她得了肺癌。拿着诊断书,哭了笑,笑了哭。不吸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何以得了肺癌?她来到他办公室,却看到他抽屉里一袋自己平日最爱吃的干果,阁下还放着个药瓶子,解释触目惊心,她流下泪来。三日后,她哭着为他点燃生日烛炬,他不在。她点燃了34根长烛炬,一根短烛炬,低笑道:你真是瘦了。”
“请你见告我们,她为什么说他变廋了。”
这道题我彷佛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但一时想不起来,反复思考考虑后,我说出了一个脑洞大开的答案。
“文中的男人背叛了女人,他在她爱吃的干果上涂抹致癌药物,他想要她去世。女人得知统统后就杀去世了男人,把他的身体炼成油,做成蜡,结果不足35根,以是她才会说他真的瘦了。”
“很有想象力,请听第四题。”
“由于出轨,我将女友从六楼推下,并伪装成她自尽的样子骗过了警察。但可能是由于内心愧疚,我总认为女友会回来找我。
终日惶恐,只到女友头七那天,我碰着一位半仙。他说厉鬼回魂,我要想活命,今夜只有躲在床下,万不可被她创造。
我依言照做,一过凌晨,客厅就响起‘咚、咚、咚’篮球拍地的声音,等寝室门被打开,我才知道自己去世定了。”
“高师长西席,你知道文中的我看到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绝望吗?”
“她的女友不是已经去世了吗?这道题有些抵牾。”题目成立的条件是女友没去世,当然也可能是其余一种情形,女友变成了鬼。
“你只须要回答就好。”
我脑筋飞转,想的却是一个更深的问题,对方为什么会给我出这四道题?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假设你们的题目成立,文中女友从六楼摔下,她可能是头部先落地,以是她是用头爬上来的,这暗合客厅中的‘咚、咚’声。寝室门一打开,躲在床下的那人在第一韶光被头朝下的女友创造,因此他知道自己去世定了。”
“很精彩,现在只剩末了一个问题了。”三个人此时竟然异口同声,那份默契已经到了吓人的地步。
冷汗顺着下颚滑到脖子上,我的喉结不自觉滚动。
“高师长西席,末了这个问题便是……”
“你相信这个天下上有鬼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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