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大学出版社,2020年

安国折叠门定做厂家_张邦炜冯京的角色定位与熙丰党争丨20231023总第2500期 复合门

冯京的角色定位与熙丰党争

冯京(1021—1094)字当世,宜州龙水(即今广西宜州)人[1]。
由于其平生业绩包括家世、降生、求学、科第、婚姻等诸多方面均颇具传奇色彩,从南宋时起即成为戏曲中的主人公。
在宋元南戏剧目中有《冯京三元记》,其改编本留传至今[2]。
乃至在当代的俗话中还有“话错把冯京当马凉”一语。
冯京在熙宁、元丰年间变法的关键期间,两次担当执政大臣[3],累计长达10年之久,在北宋政治史上是一位较为主要的人物。
他在变法中的角色,虽然说法不同,但学界迄今未作较为详细的稽核。
本文试图略加探析,旨在深化对熙丰党争的认识。

一、所谓“中正不倚”

冯京在熙丰党争中的角色定位,大致有“中正不倚”与“旧党‘赤帜’”两种不同的说法。

“中正不倚”之说出自当时人之口,虽然可供参考,但不免含有偏见,很难成为为定论。
至于偏见的成因,则在于力主此说者不外两种人。

一种是当年的旧党人士,如范祖禹。
他在元祐初年任右谏议大夫时,建议冯京再次出任枢密使,其紧张情由是:冯京“初与王安石不合,后为吕惠卿所倾,个中正不倚之操,为先帝(指宋神宗)称挹”[4]。
值得把稳的是:第一,宋神宗在冯京重病时,确实曾赐诏褒奖,称“渴想仪形,不忘梦寐”[5]。
但“中正不倚”并非宋神宗所说,而是范祖禹的一己之见。
第二,范祖禹身为旧党党魁司马光的门人、吕公著的半子,一向认为“王安石之法为非”,主见“修复祖宗旧政”,[6]在新党执政的绍圣年间远贬岭南并去世于贬所,崇宁年间别号列元祐党籍碑。
他将冯京与新党“不合”、为新党“所倾”视为“中正不倚”,分明是其旧党态度的反响。

另一种是冯京的亲朋故旧,如彭汝砺。
他在绍圣年间所作《冯京墓志》称:冯京“自以天子为心腹,屹然中立,不肯少自贬损”[7]。
应该指出:第一,与范祖禹不同,彭汝砺在熙丰年间的新、旧党争中,态度相称超脱。
第二,彭汝砺治平二年(1065)进士第一,冯京当时正担当知贡举。
宋代“作碑谀墓”之风盛行,“谀碑多故吏学生之笔”[8]。
彭汝砺作为学生,夸奖其座主冯京“屹然中立”,不免有浮夸乃至吹捧之嫌。

“旧党‘赤帜’”之说则出自当代学人之口。
有学者认为:“御史中丞冯京为富弼之婿,他反对新法也颇起劲。
”升任参知政事后,“守旧派又树起了一壁‘赤帜’”。
[9]笔者曾采取此说:“富弼的半子冯京反对新法”,是“旧党在朝廷内部的首领”[10]。
然而包括笔者在内的学人并未对此详加论证,甚至此说至今仍旧是个有待求证的假设。

如所周知,当时确有“赤帜”一说,且出自王安石之口。
熙宁三年(1070)初,王安石反对宋神宗重用司马光,紧张情由是:司马光“但在高位,即异论之人倚以为重。
韩信立汉赤帜,赵卒气夺。
今用(司马)光,是与异论者立赤帜也。
[11]王安石所谓“赤帜”,分明是就司马光而言,与冯京并不相关。
如果冯京果真是旧党“赤帜”,其党魁司马光势必大加讴歌。
司马光也确实称颂过不少人,如他在熙宁四年曾说:“臣之鄙人,最出群臣之下,先见不如吕诲,公直不如范纯仁、程颢,敢言不如苏轼、孔文仲,勇决不如范镇”[12]。
值得把稳的是,冯京此时正任执政大臣,但司马光正好没有夸奖冯京。
仅由此人们对冯京系旧党“赤帜”之说也难免产生疑惑。

二、关于“旧党‘赤帜’”

所谓“赤帜”者,领袖人物也,出众的才智和崇高的威望是其必备的条件。
司马光作为旧党“赤帜”,其才智与威望在旧党人士中罕见其匹。
苏轼《司马君实独乐园》诗云:“师长西席独何事,四海望熏陶。
儿童诵君实,走卒知司马。
[13]史载:“司马文正公以高才全德,大得天下之望。
[14]“(天下)以公为真宰相。
[15]“所至,民遮道聚不雅观,马至不得行。
[16]“及卒,京师之民皆罢市往吊。
及葬,四方来会者盖数万人,哭之如哭其私亲。
[17]这类不无夸年夜之嫌的记载较多,不必逐一列举。
而冯京的才智和威望则相称有限。
学者之以是将他视为旧党“赤帜”,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对冯京估计过高。
实在,他是考场上的高手,政坛内的低能者。

仅就考场而言,冯京确实能力非凡。
他在鄂州(治今湖北武昌)得到解元后,皇祐元年(1049)又在省试、殿试中拔得头筹。
因其“所试皆第一”,于是“名声走天下”[18],人称“冯三元”,博得“三魁天下之儒”[19]的雅誉。
宋史·论曰》:“进士自乡举至廷试皆第一者才三人,王曽、宋庠为名宰相,冯京为名执政”[20]。
此说有误,查《文献通考·选举考五》可知,天圣二年(1024)的省元是吴感,宋庠当时名叫宋郊,仅为殿元即状元[21]。
当以南宋史家李心传所说为是:“孙汉公(即孙何),淳化三年(992)举进士,自开封至南省、廷试皆第一,前未有也。
至咸平五年(1002),王沂公(即王曾)青州(今属山东)、南省、廷试皆第一。
庆历二年(1042)杨审贤[22](即杨寘),皇祐元年冯当世(即冯京),复皆第一。
宋有国二百余年,为三元者止此四人耳”[23]。
足见,连中三元在当时实属百里挑一。
[24]

但就政坛而论,冯京的才干很有限。
宋神宗“克意为治”、“事事把稳”[25],对臣下管窥蠡测。
他对冯京的总体评价不外乎“平”、“弱”两个字。
神宗曾说:“(冯)京如何,似平稳”。
王安石附和道:“京似平稳”[26]。
在另一场合,神宗又说:“京弱”[27]。
神宗这两句话、六个字,很值得玩味。
所谓“京似平稳”,尚属中性。
“京弱”二字,则显然具有贬义。
所谓“弱”者,平庸也,低能也。
宋神宗的评论相当中肯,冯京实属“平”、“弱”大臣。
下面两“无”,即是其证。

其一,无突出政见。
今人所编《全宋文》卷1362收录冯京文章仅11篇,不是例行公事之作,便是不疼不痒之文[28]。
人们或许会说,缘故原由在于冯京《潜山集》已佚。
然而值得把稳的是,宋人赵汝愚所编《宋朝诸臣奏议》及明人黄淮、杨士奇所编《历代名臣奏议》居然未收录冯京一篇奏议。
很清楚,从赵汝愚到黄淮、杨士奇都认为,冯京的奏议质量太差,充数而已,无收录代价。
冯京在政坛内,是个多栽花、少种刺,缺少担当精神,碰着棘手问题绕道走的官僚。
如治平三年四月,“濮安懿王建庙,当行祭告。
”冯京身为翰林学士,该当撰写祝文。
但他不愿卷入“濮议”之争,即环绕应该如何爱崇宋英宗的生父濮王赵允让而展开的争斗。
冯京婉言谢绝撰写祝文,其情由是:“本院未有体式,乞下礼院议”[29]。
可见,《宋史》本传所说:“王安石为政,(冯)京论其更张失落当,累数千百言”[30],并不可信。
难怪御史中丞杨绘将冯京与王珪相提并论,上疏要求宋神宗“指挥冯京、王珪等,令各振其职,无苟且焉”[31]。
如所周知,王珪外号“三旨相公”,他只知“取诏书”、“领诏书”、“已得诏书”[32]。
而冯京与王珪相似,或可称为“苟且执政”。

其二,无明显政绩。
在北宋中期,冯京与人称“阎罗包老”的包拯、外号“铁面御史”的赵抃都是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但冯京的趣闻生活方面居多,而包拯、赵抃的嘉话集中在政绩方面,有不少亲民、爱民的故事广为流传,“所至称善,民思不忘”[33]。
可是《宋史》本传有关冯京政绩的记载相称笼统,无非是“其为郡守,诸县公事至,即历究之”[34]如斯。
正好表明,冯京为官一方,政绩平平,在朝任职,并无建树。
在数十年的仕宦生涯中,仅有一事略显才干,即平息茂州(治今四川茂汶县凤仪镇)少数民族事变。
熙宁九年,冯京在知成都府任上,不滥杀,力争与其首领修睦,于是“夷人出大豕,盟,愿世为汉藩”[35]。
处理政事,如果出了差错,冯京会沉痛反省,以争取主动。
如熙宁三年玄月,大理寺上奏责怪麟(治今陕西神木北)、府(治今陕西府谷)、丰州(治今内蒙古五原西南)地方官吏玩忽职守,冯京立即上疏自劾:“臣昨为本路经略使,事无不总,而因循苟简,不能提振,以至上烦圣虑,望蚤降黜”[36]。
宋神宗“优诏释其罪”。
[37]王安石曾说:“(冯)京在中丞,充位耳”[38]。
邓绾也称:“冯京预政日久,殊无补益”[39]。
“充位耳”、“无补益”一类说法虽然出自其政敌之口,但从上述史实看,并非纯属向壁虚构。

冯京正好由于“平”、“弱”,其官场生涯虽非一帆风顺,但无大起大落,与同时期的高官如王安石、司马光乃至吕惠卿、蔡确、章惇、曾布等明显不同。
王安石、司马光等人得意时,皇上百依百顺;失落意时,则遭贬逐。
元丰四年(1081)正月,年逾花甲的冯京被解除枢密使,纯属志愿,应视为荣退。
史载:“(冯)京数以疾求解机务”,宋神宗终于批准其要求,并下制褒奖,个中有“始终眷遇,出入显荣”[40]等语。
总之,冯京政绩不突出,但政治地位突出;为官平庸,但仕途平坦。
庸官少风险,能臣多坎坷,这在传统时期很常见,不足为奇。
然而在人才济济的旧党,冯京这等平庸之辈很难成为所谓“赤帜”。

三、究竟与谁“为党与”

学者将冯京视为旧党“赤帜”,其紧张依据不外三句话。
这些片言只语均有待讲求。

第一句是王安石所说:“士大夫不逞者以(冯)京为归。
”其背景是:熙宁六年秋至次年春,各地久旱不雨。
旱灾原来是个不争的事实,但因政治见不同而说法不一。
宋神宗就此事讯问大臣,王安石否认“天旱更失落民气”,冯京则禀宣布:“臣亦闻之。
”王安石立即责怪冯京:“士大夫不逞者以(冯)京为归,故京独闻其言,臣未之闻也”[41]。
稽核史料的来源并进而辨别史事的真伪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尤其是熙丰史实因《神宗实录》数次反复编修,要加以辨析难度更大。
应该指出的是,王安石此言仅见于《宋史》本传,为宋代各种史乘所不载。
何况此言与王安石所说冯京“似平稳”、“充位耳”等语显然并不吻合。
问题的关键还在于:究竟哪些士大夫“以(冯)京为归”?“不逞”的含义是不快意、不称心,王安石所说“士大夫不逞者”,应该是指对新法不满的旧党人士。
如果当真如此,称冯京为旧党“赤帜”,确实言之凿凿。

第二句是张琥(后改名张璪)所说:“冯京为党与。
”其起因是:熙宁七年四月,光州(治今河南潢川)法律参军、监安上门郑侠上疏宋神宗《论新法进流民图》。
他因擅发马递而受到查处。
所谓马递者,传送密急文书的快递也。
郑侠此后又上《正派君子邪曲小人奇迹图迹》,他在奏疏中说:“(王)安石作新法,为民害。
(吕)惠卿朋党奸邪,壅蔽聪明。
独冯京创新,敢与安石校。
请黜惠卿,用京为相”[42]。
又说:“(冯)京及元绛、孙永、王存四人者,皆仁义人也”[43]。
吕惠卿“奏侠谤国,欲置之大辟。
”宋神宗还算比较开明,他说:“侠所言,非为身也,忠实亦可念,岂宜深罪之”[44]。
郑侠先编管汀州(今属福建),后徙英州(治今广东英德)。
吕惠卿趁机陷害冯京,他“嗾御史张琥,并劾冯京为党与”[45]。
神宗无处罚冯京之意,“以其枝蔓,有诏趣结絶”[46]。
迫于来自吕惠卿等人的压力,冯京终于在熙宁八年正月被解除参知政事一职,守本官,知亳州(今属安徽)。
这是冯京官场生涯中遭受的最大挫折,其实在宋代很常见,算不上多大的处罚。

冯京究竟与谁“为党与”?纵然称冯京与郑侠“为党与”,也并非确切无疑。
有史籍记载,宋神宗问冯京:“卿识郑侠否?”冯京的回答是:“臣素不之识。
”张琥责怪冯京“尝从(郑)侠借字画,遗之钱米”,但“取当世(即冯京)门历,阅视来宾,无(郑)侠名”[47]。
何况郑侠虽系治平四年进士,但不过选人即幕职州县官而已,一“区区小官”[48]耳。
就其地位而言,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士大夫。

在当时的士大夫当中,人们难免会疑惑元绛、孙永、王存与冯京“为党与”,缘故原由在于他们同时被郑侠夸奖为“仁义人”。
可是,这四人“为党与”不仅无蛛丝马迹可寻,而且其政见各不相同,并非都是王安石所说“士大夫不逞者”即旧党人士。
个中,王存大体可以视为旧党,他名列元祐党籍碑,紧张是由于在元祐年间出任尚书右丞、左丞等要职。
但其政见并不外火,宋神宗认为他“虔诚无党”。
王存后来在旧党执政期间,既掩护元丰官制改革,又主见连续施行保甲法,并反对伤害新党,认为:“人臣朋党,诚不可长,然或不察,则滥及善人”[49]。
孙永在党争中,态度相称超脱。
宋神宗时,曾知开封府。
他肯定青苗、助役“法诚善”,认为其弊病在于“强民出息输钱代徭,不能无重敛之患。
”他反对市易法,仅仅由于其“立法未尽”。
《宋史·论曰》:“孙永之为人,庶得个中焉”[50]。
至于元绛则是标准的新党,绝非王安石所谓“士大夫不逞者”。
他在熙宁、元丰年间,历任翰林学士、知开封府、三司使、参知政事等要职。
因力主新法而备受攻击,诸如“谄事王安石”[51],“安石颐指气使,无异家奴”[52]等等。
由上所述足见,所谓“士大夫不逞者以(冯)京为归”之说很难令人置信。

第三句是王安石所说:“盖(冯)京所恃以为心腹肾肠者,陈襄、刘攽而已”[53]。
这一激愤之词仅见于李焘《长编》,为王安石《文集》及各种文献所不载。
陈襄、刘攽虽然属于旧党人士,但他们如何与冯京结党,不仅查无实据,而且有其反证。
《宋史·陈襄传》载:宋神宗“尝访人材之可用者,(陈)襄以司马光、韩维、吕公著、苏颂、范纯仁、苏轼至于郑侠三十三人对。
”并特殊强调:“光、维、公著皆股肱心膂之臣”[54]。
如果陈襄真是冯京的“心腹肾肠”,为什么他不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在皇上近前将冯京盛赞为“股肱心膂之臣”呢?从中还可看出,旧党当时的“赤帜”是司马光乃至韩维、吕公著,冯京并不在个中。
尤其值得把稳的是,王安石的“陈襄、刘攽而已”一语。
所谓“而已”者,仅止于此、不过如此之意也。
假若此言确系王安石所说,正好是唾弃冯京党与极少,太可怜,不在话下。

四、确属“争而不力”

大凡旧党要员,在宋徽宗崇宁年间颁布的元祐党籍碑中险些都有其名讳。
而冯京这位经历熙丰变法及元祐更化全过程的风口浪尖上的人物,竟碑上无名[55]。
如果是由于他早逝,那么在他之前去世的司马光、吕公著、王岩叟、范百禄等人无一幸免。
于是,岂止“赤帜”之说,就连冯京是否属于旧党,也是一个有待论证的问题。

冯京确实是旧党中坚、宰相富弼的半子。
他在其夫人王氏去世后,娶富弼长女为妻,富氏去世后,又娶其妹为妻。
因此,有前富、后富夫人之称,“两娶相家之女”[56]之说。
实在,冯京的前富氏夫人在世时,富弼尚未拜相,仅官至枢密副使。
严格说来,冯京仅“一娶相女”[57]。
富弼在熙宁二年,因反对新法而罢相往后,对政坛的实际影响大大减小。
何况冯京对付富弼,未必事事允从。
如嘉祐末年,冯京知开封府,富弼要他去拜访韩琦,他颇有情由地回答道:“公(指韩琦)为宰相,从官不妄造请”[58]。
并因而受到某些史籍夸奖。

冯京在变法中的角色究竟应该如何定位?显然不能紧张依据他是富弼的半子就贸然下结论,而应该重在他本人的理念和作为。
南宋史家吕中指出:“当(王)安石变法之时,……力与之争者,唐介也。
争而不力者,赵抃、冯京也”[59]。
此说从前未能引起研究者的重视,实在相当中肯。
冯京在变法中的表现,有以下三点值得把稳。

首先,冯京确实反对新法。
史载:冯京“数与安石论辨”[60];与吕惠卿“议事,亦多抵牾”[61]。
但应作详细剖析。
他所反对的紧张是免役法和保甲法。
冯京说:“府界既淤田,又修差役,作保甲,人极劳敝。
”他反对免役法,并无充足情由。
宋神宗的回嘴很有力:“兼询访临近百姓,亦皆以免役为喜。
盖虽令出钱而复其身役,无追呼刑责之虞,人自宁愿故也”[62]。
王安石实行保甲法的终极目的因此府兵制逐渐代替募兵制。
冯京反对保甲法,情由相称充足。
正如苏轼所说:“昔三代之法,兵农为一,至秦始分为二。
及唐中叶,尽变府兵为长征之卒。
自尔以来,民不知兵,兵不知农,农出谷帛以养兵,兵出身命以卫农,天下便之。
虽贤人复起,不能易也”[63]。
募兵制是社会分工的结果、社会进步的表现,保甲法从根本上是说是逆历史潮流而动的倒退之举。
此外,冯京还反对罢制科:“汉唐以来,豪杰多从此出。
”吕惠卿回嘴道:“制科止于记诵,非义理之学”;“进士已试策,与制科策无异。
”宋神宗“乃诏罢之”[64]。
至于淤田,即用水将淤泥引入农田,以提高耕地肥力。
宋神宗“令取一方土,如面,厚尺余。
”冯京反对的情由是:“淤田如饼薄”[65]。
仅仅由于淤田在某些地方是一项敷衍塞责的工程就断然否定,情由欠充足。

其次,冯京的态度并不算过分。
司马光的信条大体是:“祖宗之法不可变也” [66]。
文彦博也认为:“祖宗法制具在,不须更张,以失落民气”[67]。
与司马光等人不尽相同,冯京并不一概否定新法,主见对新法予以适度肯定:“朝廷立法,本意出于爱民。
然措置之间,或有未尽。
但当开广聪明,尽天下之议,便者行之,有不便者,不吝改作,则天下受赐矣”[68]。
其态度相称理性。
冯京与王安石之争在一定程度上是轻重缓急之争。
冯京对宋神宗说:“臣常言:‘天下事,不可急。
’”王安石当面回嘴:“有一日行之,而立见效者,亦不可不急”[69]。
冯京曾说:“此等事不宜仓卒。
”王安石的回答是:“因循至今,以是不免仓卒”[70]。

再次,冯京是王安石尚可接管的人物。
有学者说:“王安石屡次提出要将他(指冯京)罢黜,宋神宗反‘以为可用’”[71],并不完备是实事。
由于冯京毕竟是旧党中人,“王安石恶(冯)京”[72],此言不假。
在王安石的私人书信中,有“无使齐年知”一语。
“齐年者,冯京也。
安石、京皆生于辛酉,故谓齐年”[73]。
可见,王安石与冯京隔阂较深,对冯京戒备颇严。
但冯京先任枢密副使,后任参知政事,宋神宗都同王安石商量,并取得其赞许。
熙宁三年,宋神宗曾对王安石说:“京疏极谬,朕历与诘,难遽服。
其非若不为人所惑,亦可用。
”并问:“京何如?似平稳。
”王安石回答道:“京似平穏,然烛理不明,若鼓以流俗,即不能自守。
”所谓“为人所惑”、“烛理不明”、“不能自守”如斯,换言之,即态度欠武断。
后来,神宗又问:“令作枢密副使,如何?”王安石予以肯定:“欲用之,何不可!”[74]于是,冯京在当年七月,出任枢密副使。
神宗“欲并用(冯)京及(司马)光”,王安石说:“司马光固佳。
今风尚未定,议论尚纷纭,用光即异议有宗主,事无可为者。
”神宗又问:“京弱,并用光,何如?”王安石武断反对:“比京差强,然流俗必以为宗主,愈不可胜”[75]。
可见,冯京并非旧党“宗主”,其“宗主”乃司马光也。
王安石不仅反对司马光,而且排斥自己的儿女亲家吴充。
神宗“初欲用(吴)充参知政事,王安石曰:‘充与臣有亲嫌。
’上以为无害。
安石曰:‘充岂能忘形迹,若论议之间,顾形迹则害国事’。
”冯京因而在当年玄月,取代吴充,任参知政事。
史载:“充性谨密,在两府数乗间,言安石政事不便。
上以个中立无私”[76]。
可见,王安石之以是不认同吴充,避嫌不是紧张缘故原由,政见不同才是其症结。
至于王安石何以尚可接管冯京,其紧张缘故在于冯京无武断态度,能力又较弱,不外火,不碍事。
冯京身为执政大臣,并无多大建树与作为。
史载:“(曾)布为都检正,故事白荆公(即王安石)即行。
时,冯当世(即冯京)、王禹玉(即王珪)并参政。
或谓:‘当更白二公。
’布曰:‘丞相已定,何问彼为?俟勅出,令押字耳’”[77]。
冯京例行公事,“押字”而已。
难怪当时人责怪:“京在政府,曾无补益”[78]。
又说:“若夫冯京、王珪,同列预政,皆依违自固,不扶颠持危,虽心悟其非,而无所救正,己之进退,又媕婀而未定,皆非所谓辅臣之体”[79]。
还说:“冯京知而不言,王珪曲事安石,无异厮仆”[80]。
而王安石则称:“自议新法,始终言可行者,曾布也。
言不可行者,司马光也。
余皆叛而复附,或出或入”[81]。
实在,冯京与当时大多数大臣一样,大致属于“或出或入”者,并非态度“偏执”的旧党。

五、支属“趋向互异”

关于熙丰党争,从南宋以来,人们每每一概认为新党邪、旧党正,新法恶、旧法善。
到20世纪中期,这一传统的思维定势终于被打破。
然而无形之中形成了多少思维模式,诸如新党进步、旧党守旧,新法应行、旧法当废等等。
上世纪晚期往后,这种在绝对不相容的对立中思维的办法明显改进。
以冯京而论,就其政见来说,他固然大体属于旧党,但很难说他是个执拗不化的守旧拙子。
冯京反对某些新法,对与错、有理与无理兼而有之,不可一概而论。
熙丰党争错综繁芜,以下三点彷佛值得进一步把稳。

第一,支属并非一概翅膀。
宋神宗与其不少支属便政见不同,他的嫡祖母宋仁宗曹皇后、生身母宋英宗高皇后、同母弟吴王赵颢都认为:“王安石变法浊世界”[82]。
此外,如王安石与其弟王安国、韩绛与其弟韩维、曾布与其弟曾肇均政见相左。
南宋绅士洪迈说:“王安石引用小人,造作新法,而弟安国力非之。
韩绛附会安石,制置三司条例,以得宰相,而弟维力争之。
曾布当元符、靖国之间,阴祸善类,而弟肇移书力劝之。
兄弟邪正之不同如此”[83]。
“小人”、“善类”、“邪正”如斯,分明是其传统思维定势的表示,不雅观点虽不敷取,但所说兄弟政见不同则是实情。
凡此各类,研究者们均耳熟能详。
可是,但凡支属即政见相同,仍旧大有成为思维定势之势。
如紧张由于冯京是富弼的半子,就断言他必属旧党无疑,并且态度一定过分,即是一例。
如前所述,冯京无非是个相称理性的旧党人士而已。
如果说冯京与其岳父富弼政见大体相同,那么在冯京的半子、孙半子当中,则有与其政见相左者。
如蔡懋(原名蔡渭)就与其丈人冯京政见不同,实属新党中坚。
他在宣和年间,既谄事蔡京兄弟父子,又巴结宦官梁师成,累官至同知枢密院事、尚书左丞,其支属“为侍从、为郎、为监司,一门贵震当世”[84]。
又如朱谔(原名朱绂)也与其太岳父冯京政见迥异,他献媚蔡京,“趋走其门”[85],在大不雅观年间曾任尚书右丞。
可见在北宋中后期,支属政治“趋向互异”,分属新、旧两党的征象并不少见。

第二,两党并非水火不相容。
按照学界多年以来所形成的思维定势,冯京作为旧党,与新党人士势必势不两立,与旧党中人该当亲密无间。
然而事实并不尽然。
冯京与王安石至少能对话,乃至还可在极小范围内密谈。
如熙宁五年底,“王安石以病谒告弥旬,乃求解机务,且入对,上面还其章。
安石固求罢,上不许。
”宋神宗“令冯京、王珪谕旨,于是安石复入视事”[86]。
看来,冯京对付王安石,还能起到开导浸染。
冯京与旧党中人,并非无辩论。
史载:元丰三年(1080),“冯当世、孙和甫(即孙固)、吕晦叔(即吕公著)、薛师正(即薛向)同在枢府,三人屡于上前辩论,晦叔独黙不言。
既而,上顾问之,晦叔方为之开析可否,语简而当,上尝纳之”[87]。
在当时枢密院的四名主座中,可谓旧党压倒新党,除薛向一人可称新党中人,其他三位都是旧党人士。
然而他们三人之间辩论仍旧相称频繁和激烈。
御史中丞吕诲作为旧党人士,既剧烈鞭笞新党党魁王安石,又高调弹劾旧党中人冯京。
《实录·冯文简公京传》载:冯京“为御史吕诲所劾,且论:‘京所至嗜利,西人目为金毛鼠。
’以其外文采而中实贪畏也”[88]。
各类迹象表明,冯京和当时不少大臣一样,党派偏见并不太深。
范祖禹、彭汝砺夸奖冯京“中立不倚”,并非纯属天花乱坠。
尤其值得把稳的是,熙宁执政、元丰宰相蔡确可谓标准的新党中坚,但冯京次女居然许配蔡确之子蔡懋。
人们对此不免很不理解,时任右谏议大夫的范祖禹解道:“京虽有女嫁蔡确,然趋向互异。
”并称:“文彦博亦与蔡确为婚姻,吴充亦与王安石为亲家,何尝相党?若趋向皆同,纵不为亲,自是党也” [89]。
足见,虽然政治“趋向互异”,并不影响双方联姻。
据此,邓小南教授指出:“当时的全体社会氛围与人际关系,并不像重在政治事宜的史乘所显示的那样紧张。
即便在‘党争’气氛日益严重的北宋中后期,新旧交往亦非罕见”[90]。
这一论断相称精到,理应引起学界重视。

第三,士大夫并非非新即旧。
熙丰党争的研究者每每总想分别开列两张较为准确的新、旧两党人士名单。
可是由于新、旧两党壁垒并不非常分明,这是一件难度较大的事。
实在,当时人早已开列过这类名单,但没有一张是准确无误的。
就旧党人士名单来说,以崇宁三年(1104)六月颁布天下的元祐党籍碑最为有名,但错谬乃至荒诞之处也最多。
[91]早在宣和年间,碑上有名确当事人刘安世就说:元祐之党“止七十八人,后来附益者非也”[92]。
南宋时,费衮进一步指出:“盖绍圣初,章子厚(即章惇)、蔡京、(蔡)卞得志,凡元祐人皆籍为党,无非一时忠贤,七十八人[93]者,可指数也。
其后每得罪于诸人者,骎骎附益入籍。
至崇宁间,(蔡)京悉举不附己者,籍为元祐奸党,至三百九人之多。
于是,邪正稠浊,其非君子而入元祐党者,盖十六七也”[94]。
王明清也说:“但与元长(即蔡京)异意者,人无贤否,官无大小,悉列个中,屏而弃之,殆三百余人”[95]。
“十之六七”之说或许言过实在,但碑上有名的章惇、曾布、张商英等人分明是相称标准的新党。
就新党人士名单来说,左谏议大夫梁焘在元祐年间曾开列。
这张新党人士名单分为两部分:“蔡确亲党:安焘、章惇、蒲宗孟、曾布、曾肇、蔡京、蔡卞、黄履、吴居厚、舒亶、王觌、邢恕等四十七人。
王安石亲党:蔡确、章惇、吕恵卿、张璪、安焘、蒲宗孟、王安礼、曾布、曾肇、彭汝砺、陆佃、谢景温、黄履、吕嘉问、沈括、舒亶、叶祖洽、赵挺之、张商英等三十人”[96]。
这张名单的问题同样相称明显。
如曾肇,前文已论及,洪迈便认为,他与乃兄曾布政见不同,并非新党人士。
曾肇既被梁焘列入新党,又被蔡京列为旧党,或许正好表明他在新旧党争中态度比较超脱。
再如王安礼,其政见介乎于其兄王安石与其弟王安国之间,只怕不能将他视为新党。
《宋史·论曰》:“安石恶苏轼而安礼救之,昵(吕)惠卿而安国折之”[97]。
谏官责怪彭汝砺为蔡确同党,当时以太皇太后身份垂帘听政的宋英宗高皇后回嘴道:“汝砺岂党(蔡)确者!
[98]梁焘将他列入王安石亲党,同样不确切。
对付“新旧之政”,彭汝砺的主见是“政无彼此之辨,一于是而已”[99],并以此立身行事。
他在《冯京墓志》中盛赞冯京“屹然中立”[100],在很大程度上是按照自己的志趣和面貌来塑造自己已故的座主。
至于陆佃,罗家祥教授颇有依据地认为,他是“真正置身于两党之外的官员”[101]。
此外,如熙丰之际曾任宰相的吴充与王安石同中有异,与司马光异中有同,号称“中立无与”[102],至多只是一位较为理性的新党人士而已。
而官至给事中的程师孟则“累领剧镇”[103],阔别朝廷,大体置身于党争漩涡之外。
由于政见比较靠近,冯京与这类官员,关系相称融洽。
其《赐宴史院和首相吴公(指吴充)原韵》诗云:“天密丛云晓,风清一雨余。
三长太史笔,二典帝皇书”[104]。
他对吴充可谓敬仰有加。
而冯京对程师孟则赞不绝口,有《送程给事(指程师孟)知越州》诗可证:“才毫无地展经纶,白首归来万里身。
持节气凌沙漠使,怀章荣动会稽人”[105]。
总之,熙丰年间的士大夫并非非此即彼,非新即旧。
实在,新、旧两党的中坚人士固然应该研究,像吴充、孙永、彭汝砺、程师孟等游离于两党之外的中间人物同样值得磋商。
如此方有助于靠近熙丰党争的原形,并揭示其繁芜性。

原载《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0年第4期。

注 释

[1]李贤等编《明一统志》卷84《庆远府》载:“冯京,宜之龙水(今广西宜州)人,从其父游,寓籍江夏(今湖北武昌)”(《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年,总第473册,第761页)。
《宋史》卷317《冯京传》称:“冯京字当世,鄂州江夏人”(中华书局1977年,第10338页),误,江夏仅是其寄居应考之地。

[2]毛晋:《六十种曲》第二册《三元记》,中华书局1982年。

[3]冯京两次官至执政大臣,第一次:自熙宁三年(1070)七月至熙宁八年正月,历任枢密副使、参知政事;第二次:熙宁九年十月至元丰四年(1081)正月,先知枢密院事,后任枢密使。

[4]《宋史》卷317《冯京传》,第10340页。

[5]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91元丰元年八月丁卯,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影印浙江书局本,第2747页。

[6]《续资治通鉴长编》卷433元祐四年玄月乙酉,第4076页。

[7]河南省文物研究所、密县文物保管所:《密县五虎庙北宋冯京夫妇合葬墓》,《中原文物》1987年第4 期,第89页。

[8]不著撰人:《群书会元截江网》卷30《国史·时政》,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影印,第441页。

[9]何忠礼:《也谈王安石变法失落败的缘故原由》,《杭州大学学报》1986年第2期,98页。

[10]张邦炜:《中国封建王朝兴亡史·两宋卷》,广西公民出版社1996年,第112页。

[11]《宋史》卷336《司马光传》,第10765页。

[12]司马光:《上神宗论新法》,赵汝愚:《宋朝诸臣奏议》卷115《财赋门·新法七》,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央校点整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版,第1254页。

[13]苏轼:《东坡七集·东坡集》卷8《司马君实独乐园》,《四部备要》第77册,中华书局1989年影印,第82页。

[14]王辟之:《渑水燕谈录》卷2《名臣》,李伟国点校,中华书局1981年,第17页。

[15]《东坡七集·东坡集》卷36《司马温公行状》,《四部备要》第77册,第252页。

[16]《宋史》卷336《司马光传》,第10767页。

[17]徐自明撰、王瑞来校补:《宋宰辅编年录校补》卷9“元祐元年玄月丙辰司马光卒”,中华书局1986年,第564页。

[18]中国文物研究所、河南文物研究所编:《新中国出土墓志·河南(一)》,文物出版社1994年,下册,第351页。

[19]不著撰人:《氏族大全》卷1《一东·冯·两娶相女》,《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总第952册,第76页。

[20]《宋史》卷317《论曰》,第10352页。

[21]马端临:《文献通考》卷32《选举考五·举士》,中华书局1986年影印,第305页。

[22]“杨审贤”原作“杨审言”,误,据《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改。
《宋史》卷443《文苑传五·孙唐卿传》附《杨寘传》载:“杨寘,字审贤”(第13100页)。

[23]李心传:《建炎以来朝野杂记》甲集卷13《取士·国朝三元》,徐规点校,中华书局2000年,第271-272页。

[24]所谓“连中三元”,常日是就进士科而言,不包含明经科。
《宋史》卷342《王岩叟传》载:“(仁宗)初置明经科,岩叟年十八,乡举、省试、廷对皆第一”(第10891页)。
有学者认为王岩叟“连中三元”,不确。

[25]黎靖德编:《朱子语类》卷127《本朝一·神宗朝》,王星贤点校,中华书局1994年,第3046-3047页。

[26]洪业等编:《琬琰集删存》卷3《冯文简公京传(实录)》,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392-395页。

[27]《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13熙宁三年七月壬辰,第5167-5168页。

[28]曾枣庄、刘琳主编:《全宋文》卷1362《冯京》,巴蜀书社1988年,第31册,第711-718页。

[29]《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08治平三年四月丙戍,第5048页。

[30]《宋史》卷317《冯京传》,第10339页。

[31]《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20熙宁四年仲春甲子,第5346-5347页。

[32]《宋史》卷312《王珪传》,第10243。

[33]《宋史》卷316《论曰》,第10332页。

[34]《宋史》卷317《冯京传》,第10340页。

[35]《琬琰集删存》卷3《冯文简公京传(实录)》,第394页。

[36]《全宋文》卷1362《冯京·以河东麟府等州城垒兵械不治自劾疏》,第31册,第713页。

[37]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15熙宁三年玄月壬子,第5247页。

[38]《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13熙宁三年七月壬辰,第5167页。

[39]魏泰:《东轩笔录》卷5,李裕民点校,中华书局1983年,第53页。

[40]《宋宰辅编年录校补》卷8“元丰四年正月辛亥冯京罢枢密使”,第490页。

[41]《宋史》卷327《王安石传》,第10548页。

[42]《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54熙宁七年六月乙亥,第6207-6208页。

[43]《宋宰辅编年录校补》卷8“熙宁九年十仲春丙午冯京知枢密院事”,第470-471页

[44]司马光:《涑水记闻》卷16,第323页,邓广铭、张希清点校,中华书局1989年。

[45]《宋史》卷321《郑侠传》,第10437页。

[46]《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59熙宁八年正月庚子,第6311页。

[47]《涑水记闻》卷16,第322页。

[48]《宋史》卷321《论曰》,第10437页。

[49]《宋史》卷341《王存传》,第10871、10873页。

[50]《宋史》卷342《孙永传》,第10901-10903页。

[51]《宋史》卷343《元绛传》,第10907页。

[52]《宋史》卷327《王安石传附唐坰传》,第10552页。

[53]《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13熙宁三年七月壬辰,第5167页。

[54]《宋史》卷321《陈襄传》,第10421页。

[55]参看杨仲良:《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末》卷121《禁元祐党人上》,李之亮校点,第2021-2040页,黑龙江公民出版社2006年。

[56]《氏族大全》卷1《一东·冯·两娶相女》,《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总第952册,第76页。

[57]参看邓小南:《剪不断,理还乱:有关冯京家世的‘拼织’》,黄宽重主编:《基调与变奏:七至二十世纪的中国》第1册《政治思想》,台湾政治大学历史学系2008年印行,第173-174页。

[58]《宋史》卷317《冯京传》,第10339页。

[59]吕中:《宋大事记讲义》卷17《神宗天子·罢市易法》,《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总第686册,第360页。

[60]《宋史》卷317《冯京传》,第10339页。

[61]魏泰:《东轩笔录》卷5,第53页。

[62]《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21熙宁四年三月戊子,第5370页。

[63]《宋史》卷338《苏轼传》,第10811页。

[64]陈均:《皇朝编年大纲备要》卷19,熙宁七年五月“罢制科”,许沛藻、金圆、顾吉辰、孙菊圆点校,中华书局2006年,第466页。

[65]《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23熙宁四年五月乙未,第5423页。

[66]《东坡七集·东坡集》卷36《司马温公行状》,《四部备要》第77册,第252页。

[67]《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21熙宁四年三月戊子,第5370页。

[68]佚名:《宋史全文》卷12上熙宁七年四月己丑,李之亮校点,黑龙江公民出版社2005年,第604页。

[69]《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20熙宁四年仲春丁丑,第5359页。

[70]《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51熙宁七年三月壬寅,第6110页。

[71]何忠礼:《也谈王安石变法失落败的缘故原由》,《杭州大学学报》1986年第2期,98页。

[72]《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70熙宁八年十一月已卯,第6624页。

[73]彭百川:《太平治迹统类》卷20《哲宗委任台谏》,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90年,第359页。

[74]《琬琰集删存》卷3《冯文简公京传(实录)》,第393页。

[75]《宋宰辅编年录校补》卷7熙宁三年仲春壬申“司马光枢密副使”,第413页。

[76]《太平治迹统类》卷13《神宗任用安石》,第278页。

[77]邵伯温:《邵氏闻见录》卷13,李剑雄、刘德权点校,中华书局1983年,第144页。

[78]《续资治通鉴长编》卷270熙宁八年十一月已卯,第6624页。

[79]《宋朝诸臣奏议》卷116《财赋门·新法八·上神宗剖析曾布札子(刘挚)》,第1268页。

[80]《皇朝编年大纲备要》卷19熙宁五年八月“贬唐垧”,第455-456页。

[81]曾慥:《类说》卷16《始终言新法》,《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总第873册,第287-288页。

[82]《琬琰集删存》卷3《王荆公安石传(实录)》,第373页。

[83]洪迈:《容斋随笔·三笔》卷3《兄弟邪正》,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454页。

[84]《宋宰辅编年录校补》卷13“靖康元年仲春癸卯蔡懋罢尚书左丞”,第823页。

[85]《宋史》卷351《论曰》,第11114页。

[86]《宋史全文》卷12上熙宁六年正月辛亥,第597页。

[87]司马光:《涑水记闻》卷14,第286页。

[88]洪业等编:《琬琰集删存》卷3《冯文简公京传(实录)》,第393页,上海故居出版社1990年。

[89]《续资治通鉴长编》卷430元祐四年七月庚辰,第4053页。

[90]邓小南:《剪不断,理还乱:有关冯京家世的‘拼织’》,黄宽重主编:《基调与变奏:七至二十世纪的中国》第1册《政治思想》,第185页。

[91]参看罗家祥:《朋党之争与北宋政治》,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第246-260页。

[92]王应麟:《困学纪闻(全校本)》卷15《考史》,翁元圻等注,栾保群等点校,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1692页。

[93]“七十八人”,王明清《挥麈录》后录卷1作“七十三人”。

[94]费衮:《梁溪漫志》卷3《元祐党人》,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第27页。

[95]王明清:《挥麈录》后录卷1《类编元祐党人》,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1961年,第65页。

[96]《宋宰辅编年录校补》卷9“元祐元年闰仲春庚寅蔡确罢相”,第537页。

[97]《宋史》卷327《论曰》,第10558页。

[98]《宋史》卷346《彭汝砺传》,第10975页。

[99]《琬琰集删存》卷2《彭待制汝砺墓志铭(曾肇)》,第228页。

[100]河南省文物研究所、密县文物保管所:《密县五虎庙北宋冯京夫妇合葬墓》,《中原文物》1987年第4 期,第89页。

[101]罗家祥:《朋党之争与北宋政治》,第226页。

[102]《宋史》卷312《吴充传》,第10240页。

[103]《宋史》卷331《程师孟传》,第10662页。

[104]王明清:《挥麈录》后录卷1《神宗诏史院赐宴,史官就席赋诗》,第55页,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1961年。

[105]北京大学古文献研究所编:《全宋诗》卷578《冯京》,第6796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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