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楼市场是徐州的热闹之地,虽已成过往,但曾经的光阴依然留在人们的影象中。走过石砌庆云桥往东,便是牌楼市场。这是一条丁字路,大菜店居中,街道两边险些都是店铺,间或有几户人家。
一
烟酒铺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店铺大多是国营模式,私人办的很少。牌楼市场的入口是家烟酒铺,店面虽不大,但因处于路口,又对着中山北路,以是人来人往,买卖红火。一些拉平板车的人力车夫上了中山北路的陡坡后,每每进店要碗“85”酒,就点花生米,在此歇歇脚。
补锅铺 烟酒铺的南隔壁,是家做补锅买卖的,店主在门外空地上安锅支灶,拉着风箱,待铁块熔化后,拿着特制的勺子把那烧的火红的铁水,团成圆形,去补那铁锅上的漏洞,使原来报废的铁锅又重新派上了用场。
早点铺 往东是家早点铺,经营辣汤、包子、油条等,徐州人耳熟能详的早点这里一应俱全,附近居民、过路的及在此做生意的大多在此用餐,辣汤6分钱一碗,包子毛把钱一两,2、3毛钱就可吃饱。
剃头铺 东隔壁是个仅有10平方旁边的剃头铺,一样平常成人理发是1毛5分钱,那时理发店面不是太多,全体牌楼市场也就二三家吧,来得不巧,就得坐等会了。
水果店 再往东行,是一家水果店,经营品种多为平时常见的苹果、橘子、梨等,夏季则有西瓜等季候水果,冬天则大多是关门大吉。但烂了点的水果却大为便宜,2、3分钱即可来上一抱,比吃根冰糕来的划算,吸引了附近不少孩子前来品尝。路北西头是片空地,有二三家私人水果摊,阁下时常可见一穿着花布长衫卖烟丝的妇人,约有40多岁的样子,烟丝是用拣拾来的别人抽剩丢弃的烟头制成,常来光顾的多是抽旱烟袋的老者。
肉店 水果店旁是家肉店,但却不常开门。猪肉紧缺,肉店时常供应不上,逢年过节买肉的每每排起长龙,还要凭票限量购买。
水站 肉店东是家水站,那时人家大都住在低矮的平房,没有自来水,吃水就到水站来买,有用扁担挑的,也有用小车拉的,有时人多,就用水桶在那儿排队。那时节买东西排队是司空见惯的事,因商品匮乏,一些日常用品诸如酱油、米、面、蔬菜、肉、煤炭及豆腐等等不仅凭票限量供应,每每还要排上长队才能买到。好在那时人们生活节奏慢,也都是见怪不怪,心态平和。不像现在一些人“端起碗来吃肉,搁下筷子骂娘”,再没了当初那种从容与平和。
二
大菜店 坐北朝南,紧邻故黄河,店面虽大,但蔬菜却少之又少,好不容易盼来点菜,却是长长的军队,后来者望尘莫及,就怕连个菜叶也所剩无几了。
菜店东边是一片民房,其北临河原有座木桥,连接南北,是旧时北入城区的一条紧张通道。
手工艺品交易 再往东是条岔路口,此处是一些农具、铁货、木器及手工艺品交易的地方,大的犁杷、锄头,小到针头线脑,这里都搜罗万象。
磨坊 往东南不远处有个磨坊,周围居民常去磨个玉米面、白玉干面什么的,用来做窝窝头等面食,紧挨着的是家俗称“大屋”的国营粮店。
花房 这条街的北边是沿古黄河河道修的堤坝,也叫“黄河沿”。路口有家出售花木的院落,里面花木繁多,邻河还有座堡垒。
说书场 上坡不远,是处热闹的场所,河岸及坡下,一些民间艺人在此圈地摆场,说书的、唱戏的,杂耍、说唱和变戏法的,个个拿出看家本事,真个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说书人抑扬抑扬,基本上是倒背如流,而听书人则席地而坐,听得入迷。“变戏法”的更是三教九流,有舞枪弄棒的,有玩魔术的,还有口吞钢球的,看得人木鸡之呆。随着城市的扩展和发展,类似的民间演出已不多见,民间艺人也大多偃旗息鼓了。如能在强调发展的同时,为民间艺术留一席之地,成为展示当地民俗的场所,或许大有必要。
三
饭铺 大菜店对面的拐角处是家饭店,也有早点,以经营午餐和晚餐为主,但那会人家很少有钱下馆子,大都在家丁宁,不像现在隔三差五的在饭店搓上一顿。
杂货店 菜屋往南,路两边多是卖青菜等农产品的,邻街店铺以酱油店、烟酒店和干货店居多,印象中还有家鱼店。
那时咸菜便宜,5分钱即可买上一大包萝卜丝。因蔬菜很少,特殊是冬季仅萝卜、白菜两样,家里常备的便是咸菜和豆瓣酱,就着窝窝头、稀饭,丁宁着漫长的冬季。那会小孩子帮大人打个酱油、买点盐的是常事,但那时的孩子不知为啥,可能是营养不良怎么的,脑筋没有现在的孩子灵络,家长让去买酱油,手里拿着油瓶,嘴里还得念叨着:“打酱油,打酱油”。有时记错了买了瓶醋回来,挨顿揍的也不是没有。如果半路上碰着个熟人打个呼唤什么的,一分神那十有八九就忘了买啥,只好折转头赶紧回家去问。
外城墙 再往南是个陡坡,上坡是圆形的肉店,往西是条小巷,这里残余着一段外城墙,高约3、4米的样子,往西过中山北路一贯延伸到鼓楼电影院。城墙东端上有座铸于清代的铁牛,翘首卧姿,因常有儿童骑跨,背部磨得光滑铮亮,后毁于60年代末。
画书店 城墙根下,还有一处小画书店,约有5、6平方的样子,仅可容3、4个人阅读。但画书品类较多,2分钱一看,是附近孩子常光顾的地方。肉店的西边还有条狭窄的坡道,下面是几户人家,有片较为宽敞的空地,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场所。后来,逐渐成了金鱼交易的地方,吸引不少喜好养鱼的人。
鱼市 过了肉店向南,则是鱼市了,每天一大早,其它地方还一片沉寂,这里已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黄楼 鱼市往南至鸡市,有一条东西走向的永康路,鸡市东是一片民宅,黄楼遗址就坐落在这片民房之中。
统一街 鸡市向西,即是贯通徐州南北的老街统一街。统一街北端是一片民房,这里曾是历史上著名的徐州北大门。
彭祖祠 这条路的南院内是处四合院,老式建筑无缺,古色古喷鼻香,听说是彭祖宅。西边是著名的古迹彭祖祠,为一民居门楼模样形状,上有砖刻“彭祖祠”三个大字。祠的北边有一口水井,即彭祖井,相传是彭祖亲手所挖。彭祖不仅是大彭氏国的创始人,也是我国烹饪的鼻祖,每年的厨师节和灶会,各方厨师常聚于此,拜祠祭祖,互换厨艺,热闹非凡。
权瑾牌坊 沿统一街南行,可达淮海路,两边大多为明清建筑的民房,权瑾牌坊处于此街的中段,是徐州历史上仅存的纪念礼教忠孝名人的建筑。权瑾牌坊于上世纪九十年代被拆之后,又原样重修于户部山。
全体牌楼市场,路面为光滑的石板路,建筑多为平房老屋,不仅是一处热闹的农贸市场,更因其浓郁的文化遗存,使其成为徐州人时常回顾的地方。上世纪九十年代,城市培植的须要,老牌楼市场改造,取而代之的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和仿古建筑群,牌楼、黄楼、镇河铁牛等名胜古迹也次第规复。